月黑風高,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林間風聲嗚咽,似鬼魅低語,為這夜平添了幾分不祥。
山坡之上,朱樉勒馬停駐,背影挺拔如鬆,仿佛早已洞察了這夜色下的暗流湧動。
他輕輕抬手,指尖拂過腰間的軟劍,那動作中既有從容不迫,又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沉。
四周,黑衣人影影綽綽,宛如夜色中潛行的幽靈,卻因朱樉這突如其來的靜止而顯得無所適從,隻能更加緊密地包圍,氣氛緊繃至極致。
卻無一人敢輕易上前。
月光偶爾穿透雲層,照在他冷峻的麵容上,映出一抹不容侵犯的威嚴。
朱樉緩緩抬頭,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期待,也有對命運無常的嘲諷。
夜風中,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不出來見見?”
話語落下,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四周的空氣都為之一震。
山坡上,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死寂,一名黑衣人笨拙地從隱蔽處踉蹌而出,頭戴鬥笠,寬大的黑袍隨風搖曳,顯得格外滑稽。
他似是努力想要保持威嚴,但腳步卻莫名地踩到了自己的衣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引得周邊同夥傳來一陣戲謔聲。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故作嚴肅卻又難掩喜感的臉龐,嘴角努力下撇,眼神中卻是難掩的尷尬之色。
“咳咳,這位兄台,咱們這不是捉迷藏呢,彆這麼嚴肅嘛!”
他邊說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動作誇張得像是舞台上的小醜,讓周圍原本緊繃的氣氛瞬間有了絲微妙的變化。
朱樉的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那抹淡笑終於忍不住擴大,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好笑。
為首的黑衣人鬥笠下的目光閃爍不定,久久不言,似乎在竭力辨認著什麼。
“閣下深夜獨行,氣勢不凡,敢問可是那傳聞中那殺人惡鬼的肅王朱樉?”
聲音低沉,透著幾分試探。
朱樉輕笑一聲,那笑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捉弄對著黑衣人說道:
“肅王之名,如雷貫耳,卻非我所能及。諸位若是在尋那等人物,怕是要失望了。”
黑衣人聞言,眉頭微皺,似乎對這答案感到意外,但旋即又舒展開來,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既是誤會一場,兄台何不趁夜色尚深,早些離去?這山林間夜路難行,恐有不便。”
他說著,還特意後退兩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那模樣倒真像是生怕朱樉再逗留片刻便會生出什麼變故似的。
朱樉此刻也呆愣住了,頭一次遇見這種刺殺,這麼假的回答都能信?
這人,怕不是腦子···
“你真的讓我走?”
“敢問閣下何人,來日我必有厚報!”
聽到朱樉的話,為首的黑衣人挺直了腰板,臉上的尷尬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自豪與得意,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響徹在這略顯詭異的林間:
“哼,你聽好了,我乃瓜子山第一好漢,人稱‘智勇雙全’李二狗!今日雖未能與閣下真正較量,但江湖路遠,山水有相逢,他日若有緣,定要與兄台痛飲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