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數十位吳王衛的將士們便如往常一般,挑著沉甸甸的擔子,那裡麵裝滿了給護衛在吳王妃湯瑛陵寢左右同僚們的口糧,沿著蜿蜒的山間小道,往那處營房行去。
清晨的薄霧像是一層輕紗,悠悠地籠罩在山林之間,平日裡看著倒是添了幾分清幽之意。
可今兒個不知怎的,卻顯得格外的幽靜,甚至還透著一股子讓人心裡發毛的不安來。
那霧氣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樹木枝頭,仿佛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讓人無端地緊張起來。
這隊將士們卻是渾然未覺,一路有說有笑的,領頭的百戶更是心情不錯,扯著嗓子朝著營房的方向調笑道:
“老王頭,快出來接接你大爺,小心老子轉身就走!”
“餓死你丫的!”
可等了半晌,營房裡頭回應他的,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聲音,那聲音甕聲甕氣的。
“嘿,大哥,小聲點,老王頭這倆日衝了冷風,還在睡覺!”
那人,邊說邊推開門走了出來,但這人好似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勁兒。
百戶心頭猛地一顫,多年在軍中曆練出來的警覺瞬間被喚醒,他立馬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要知道,護衛在這王妃陵寢之地的將士們,那可都是吳王殿下特意恩賜給吳王衛傷殘將士的一份特殊恩典啊。
吳王殿下對這兒那是極為上心的,每月都會給這裡的弟兄發放不少的俸銀,就盼著這些為了王府出生入死落下傷殘的弟兄們能在這兒過得舒坦些。
而且這地兒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清閒得很,大家夥兒守著王妃陵寢,也算儘一份忠心,圖個安穩。
可眼前這冒出來的人,瞧著身體那是完好無損的呀?!
再者說了,自己在吳王衛待了這麼久,新人來不了此地,舊人,舊人幾番大戰,活下來的個個都熟稔。
但這張臉,他可著實是從未見過。
當下,百戶臉上依舊掛著笑,心裡卻已然警惕起來,笑著開口詢問道:
“哎,我乃軍中百戶張大,你是?新來的?我怎從未見過你,陌生的很啊!”
一邊說著,一邊看似不經意地給手下的弟兄們使了一個警戒的眼色,那眼神裡的嚴肅意味,手下的將士們立馬心領神會,紛紛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不動聲色地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那來人倒是一臉坦然,臉上堆著笑,‘恭敬’行禮道:
“小的王二,見過百戶大人!”
“小的的確是新來的,是大人剛剛口中的王老頭,遠房的侄子,嘿嘿,托了點關係,才找的這麼個清閒位置。”
邊說著邊撓撓頭,妥妥一個良善青年。
“大人,我來幫你們搬糧草吧!”
說著,王二就快步上前幫將士們搬卸糧草,那熱絡的樣子,仿佛真就是來和大家套近乎的新弟兄一般。
可這人剛一走近,百戶心裡那根弦“噌”地一下就繃緊了,他不動聲色地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那反應也是極快,幾個身強力壯的將士一個箭步上前,一下子就將此人牢牢押住。
另一個眼疾手快的,同一時間順手就捂住了這人的嘴,以防他叫嚷出聲。
手下有個年輕的將士壓低聲音詢問百戶:
“百戶大人,怎麼了?”
百戶麵色凝重,壓低聲音說道:
“這人很可能不是咱們弟兄,你們想想啊,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王妃的陵寢啊!”
“咱軍中弟兄哪個對王爺不忠心耿耿?他王老頭,還有此地其他弟兄,哪個敢在這裡托關係走後門?!而且,他們哪來的那個本事?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戒備!”
說著,他“唰”地一下拔出腰間的佩刀,刀刃在清晨的微光下閃過一抹寒光
又衝著手下將士們一揚下巴,示意眾人一同小心翼翼地朝著營房走去,那腳步放得極輕,生怕弄出一點兒聲響來。
此刻,四周寂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時間也好像變得無比漫長,每往前踏出一步,那緊張的氛圍就好似又濃稠了幾分。
眼瞅著就要臨近營房了,突然,隻聽得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傳來,眾人抬眼望去,好家夥,那空中竟如同下起了箭雨一般,密密麻麻的箭支朝著他們呼嘯著襲來。
百戶見狀,大驚失色。
不過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他反應極快,手中的佩刀舞得虎虎生風,接連打飛了幾支朝著自己射來的箭。
趁著這間隙,扯著嗓子大聲指揮道:
“快撤!快撤!!能跑出一個算一個!”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林間回蕩著,透著一股焦急與慌亂。
可敵人哪會輕易讓他們如願啊,就在這箭雨還未停歇之時,隻聽得一陣喊殺聲響起,當即從營房裡頭,乃至於一旁的山林中,呼啦啦地衝出來了近百個敵人。
這些人裡,有數十人身著吳王衛將士的衣著,乍一看還真容易混淆視聽。
其餘的則都是一身黑衣打扮,一個個蒙著麵,隻露出一雙雙透著凶光的眼睛,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著吳王衛的將士們凶猛地襲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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