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本應帶著些許溫熱的愜意,可那風一旦吹進吳王府,卻仿佛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熾熱之中透著說不出的陰森,恰似那從九幽地獄吹來的陰風,嗚嗚作響,讓人心頭莫名地籠上一層寒意。
朱樉麵色陰沉地從坤寧宮出來後,便徑直奔向了王府的書房。
一進書房,他便迫不及待地坐在書桌前,那平日裡就透著幾分霸氣的眼眸此刻更是閃爍著彆樣的光芒,心中關於罷黜儒家、興複百家的想法如同決堤的江水,迫不及待地要從他的筆下宣泄而出。
隻見他提起筆,蘸了蘸墨,便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那一筆一劃間,仿佛都帶著他的決心與快意。
至於那具體的想法內容,他隻顧著一股腦兒地往紙上落去,根本無暇去細細思忖該如何潤色,隻是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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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啊,對於這興複百家之事,朱樉心裡可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最看重的,無非就是百家之中墨家、農家和醫家的那些技藝了。
在他看來,墨家那精巧絕倫的機關術,妥妥能點亮大明科技的進展,況且,自己上一世雖是個社畜,但好歹也經過了九年義務教育,一些科學最基本的知識,還是了解一二的!
屆時,西方那些什麼工業革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農家對於農事的豐富經驗以及那能讓莊稼茁壯成長的秘訣,還有醫家那可以治病救人、妙手回春的精湛醫術,這些在他看來,都是無比珍貴且極具實用價值的東西。
至於其他百家嘛,在他這兒,也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添頭罷了。
而那百家的思想,裡麵的糟粕太多,自己沒那些精力去一一篩選。
那些玩意,朱樉提出來,更多的是想用它來好好地惡心一下,那平日裡總是高高在上、滿口仁義道德的儒家罷了。
他貴為王爺,而且還是大明朝最尊貴的王爺,有仇不報?還等隔夜?想都彆想!
在他心裡,要是當王爺都不能隨心所欲地去為自己討個公道,那這王爺當得還有個什麼勁兒啊,簡直就是徒有虛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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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朱樉沉浸在自己的書寫之中,一筆一劃,全神貫注,窗外的日頭漸漸西斜,那橙紅色的餘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來,在地麵上拉出一道道長長的光影,仿佛在提醒著時光的流逝。
而朱樉呢,直到那太陽都快完全落下了,才堪堪寫完手中的奏折,他長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那一直被他強忍著的右臂的疼痛,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猛地襲來,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根尖銳的針在狠狠地刺著骨頭。
劇烈的疼痛,讓他麵容瞬間扭曲起來,額頭也止不住地冒出豆大的冷汗,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可他硬是咬著牙,沒哼出一聲來。
沒辦法,本來右臂在北伐時就受了重傷,不能多用力,此番早上,又從馬上摔下來,能不疼麼?
現在又寫了一下午的奏折,疼,就好歹說明沒完全廢了!
···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略顯沉悶的寂靜。
秦一和秦二這倆兄弟,此刻前後腳回到了吳王府,急匆匆地來到書房門前,抬手敲響了門。
“進來!”
朱樉聽到敲門聲,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一秒就收回了麵容上的扭曲,強忍著那鑽心的疼痛,努力恢複了王爺該有的威嚴,冷冷地出聲道。
隻是那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隻要稍有忤逆,就能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即使猜到了門外是秦一秦二他們,但不裝威嚴,一會在他們麵前露餡了,那就皇宮那幾位也知道了。
自己的傷勢,自己明白,左右治不好了,沒必要讓彆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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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和秦二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倆心裡可是忐忑得很呐。
朱樉隻看了一眼二人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淡淡說道:
“怎麼,一點蹤跡都沒有?”
那語氣裡已經隱隱帶著幾分火氣了,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讓人膽戰心驚。
秦一和秦二這倆兄弟一聽,頓時麵麵相覷,那臉啊,一下子漲得通紅,羞愧得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哦不,甚至都差點沒把腦袋塞進褲襠裡去了。
兩人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帶著無儘的愧疚自責請罪道:
“殿下,我等無能,還請殿下責罰!!”
那聲音裡滿是懊惱和自責,他們心裡清楚,王妃在爺心裡的分量,哪怕平日裡跟兄弟一般,但那也是王爺!
朱樉聞言,冷哼了一聲,卻並沒有立刻理會二人,隻是依舊低頭看向手中的奏折,仿佛那奏折比眼前這倆跪在地上的人重要多了。
在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壓抑,靜得隻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
秦一和秦二倆兄弟的額頭,那冷汗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外冒,心裡就像揣了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彆提多忐忑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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