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苒坐在房間裡,拿出手機,遲疑著該怎麼給宮舒瀾打電話。
看著手機許久,沈寧苒默默的將手機放下了,她或許該考慮的不是該怎麼跟宮舒瀾說這件事,而是考慮宮舒瀾會不會接她的電話。
這件事墨蒼估計也會告訴她。
沈寧苒深吸一口氣。
宮遠易走了,一定是要辦葬禮的,而她一定是要參加的,回帝都又得延遲了。
接下來的日子會發生什麼,沈寧苒不知道,她隻覺得很多東西千絲萬縷地纏繞在一起,事情一團糟。
還有範秋求她幫忙的事情,她既然答應了,就會幫她辦到。
隻是這件事若是真的,牽扯的怕是會更多。
沈寧苒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
晚上,因為宮遠易的離世,宮家氣氛凝重的很,宮遠弘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喝了不少酒。
宮硯書推開門走進去,站了許久,宮硯書才開口,“爸。”
宮遠弘沒有理他。
他心裡糾結痛苦。
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從小護他幫他的親哥,兒子的所作所為間接害死了親哥,這件事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
他對不起宮遠易,宮遠弘低下頭,手捂住臉,酒精的作用下,他頭痛欲裂。
“爸,這件事我確實沒想過要害死大伯......”宮硯書的聲音很低很沉,聽著帶著幾分的懊悔。
宮遠弘沒說話,捂著臉眼淚忍不住流出來,整個人都在抖。
“晚音殺了沈寧苒,薄瑾禦他們不放過你大伯一家,沒想過害死他,你是想害死他全家啊。”宮遠弘抬起頭看向他,仿佛想要透過他這個人看到他的心。
他想他也從未教過他這樣的冷血,這樣涼薄,這樣心思狠毒啊。
他怎麼就能做到這麼冷血涼薄不擇手段呢?
若沒有宮遠易的擋槍,那麼一切都會按照他設計好的發展。
多縝密的心思,多完美的計劃啊。
宮遠弘真是從未想到這樣的算計會出在自己兒子身上。
“爸,大伯已經死了,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保重身體。”宮硯書聲音平靜的對宮遠弘道。
宮遠弘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穩地走過去,抬手拍在宮硯書的肩膀上。
宮硯書身體紋絲未動,表情依舊是那樣平靜。
“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好啊,哪天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死,宮家就全是你的了。”
“你是我爸,我們是一家人,宮家若是我的,也是你的。”
宮遠弘哼笑著搖搖頭。
雖然他也算是個有野心的人了,但現在聽到這些話,隻覺得可笑。
人都沒了,還要這個宮家有什麼用?
就算拿下了宮家,也是踩著他親哥的屍骨,往後的每一天他都要在無儘的痛苦與內疚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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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大伯當年若是有幾分你這種手段,如今的宮家就不知道是在誰手裡了。”
之前他們也爭也鬥,可他們爭得光明磊落,再怎麼用手段,都絕不會想要他人的性命。
因為他們始終記得,他們和宮舒瀾身上流著的都是同樣的血脈,是最親的人。
他們宮家也不禁止內部明爭暗鬥,但不管是爭還是鬥,都得有底線。
像宮硯書的所作所為,就是不擇手段,毫無底線,隻為自己。
宮遠弘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第一次覺得無比的陌生,對他滿眼失望。
“你出去吧,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了。”
“爸想如何?”
宮遠弘抿緊唇。
如何?
輪的得到他對他如何嗎?
這件事宮晚音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鬨到三位長老那裡,鬨到宮舒瀾那裡。
根本輪不到他對他如何,他們就會處罰他。
“你是我兒子,我做不到對你如何,但這件事晚音也不是個傻子,她今天就能當著所有的人痛罵你,等她冷靜下來更是不可能放過你,這件事情一旦鬨大了......”
“不會鬨大。”宮硯書抬起頭看著宮遠弘,“瘋子說出來的話怎麼能相信?”
宮遠弘皺眉,“什麼意思?”
“晚音傷心過度,情緒崩潰,導致神誌不清,胡言亂語,要是證明她是個瘋子,那麼她說出來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啪!”
話音剛落,宮遠弘抬起手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你......你......你還想要對晚音動手?晚音是你大伯唯一的女兒了,你已經間接害死了你大伯,你現在還不願意放過他唯一的女兒嗎?你是畜生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宮遠弘第一次對這個自己一向格外滿意的兒子說如此的重話。
宮硯書偏著頭,舌尖頂了頂臉頰,宮遠弘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可他依舊麵不該死。
“爸,事情已經出了,沒有改變的辦法,隻能做下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是他把宮晚音變成一個瘋子,就是宮晚音毀了他。
宮遠弘還想抬起手,巴掌還沒落在他的臉上,就被他一手擒住。
宮硯書道:“爸,你打我可以,但這件事沒辦法改變。”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那你就是想要讓她毀掉我?”
宮遠弘聲音一噎,想要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看著宮硯書如此淡定的樣子,他真的感覺極其的陌生。
“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不是我變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爸,是你們太優柔寡斷,太心慈手軟,不然宮家絕對不會在宮舒瀾手上這麼久,在她手上這麼久了,這個家主的位置也該換人來當了,其實你們也一直想這麼做吧,隻是你們不敢,我做了你們想做的事情而已。”
宮遠弘眉心緊了又緊。
“爸,在我和其他人之間你自己做選擇,你若是不惜大義滅親也要幫宮晚音,那我也沒有辦法。”
宮硯書說完,放開宮遠弘的手。
宮遠弘步子踉蹌了一下,扶住後麵的桌子,努力的克製著胸腔內的怒火。
宮硯書清楚明白宮遠弘舍不得他這個兒子,所以一定會站在他這邊,他才敢說這樣的話。
宮遠弘此刻臉上任何的表情都逃不過宮硯書的眼睛,看著他狠狠的閉上眼睛,他就知道他想好了答案。
宮遠弘闔上眼睛。
是他對不起宮遠易一家,這些罪孽他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宮硯書不再說什麼,“爸,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宮硯書離開,宮硯清一直趴在門上偷聽,見宮硯書開門出來,宮硯清站直身子,“爸怎麼說?”
宮硯書麵無表情,“沒怎麼說。”
看著宮硯書臉上的巴掌印,宮硯清扯了下唇,“看著都疼。”
不過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宮遠弘能做的隻有這些,真讓他為了彆人舍棄毀了這個兒子,他做不到。
“爸把氣撒出來就好了。”宮硯清笑了笑,“我在家老挨家法,沒想到今天也輪到你了。”
宮硯書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你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宮硯清雙手抱臂,“那倒不至於,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你也挨打了,我就不用繼續待家裡擔心你了,我要走了。”
“去哪?又去找你那個宴遲。”
宮硯清冷了臉,非常嚴肅的糾正他的話。
“宴遲是誰?他叫阿綏。”
宮硯書抿緊唇,“執迷不悟。”
“哥,我對他就跟你爭家產一樣,你能放棄爭家產嗎?而且我都幫你爭家產了,你要是還不幫我留住阿綏是不是太過分了?”
宮硯書往樓下走,“我要你幫了?而且這完全是兩碼事。”
宮硯清跟著下樓,“我不管,阿綏一定是我的。”
宮硯書回頭看她,低聲罵了一句,“沒出息。”
宮硯清不以為然,拎起包就離開,宮硯書沒攔著她,在沙發上彎腰坐下,反正攔了也沒用,攔也攔不住。
範家。
範博倒是不介意家裡多一個人,他朋友多,喜歡熱鬨,隻是宴遲不太說話,冷的很。
範博覺得也不怪宮硯清非要把他當成江州綏,不僅眉眼像,連性子風格都相似,就連他看他時,都忍不住想把他當成那個人。
也難怪宮硯清會如此瘋狂。
範博靠在一旁看著宴遲,宴遲的視線突然轉過來,落在他身上,開口道:“你已經盯了我十幾分鐘了,有話要說?”
範博輕咳了一聲,“硯清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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