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歡還在想三想四的時候,包間的門又打開了,當先走進一個穿著粉紅色毛衣,紮著兩條大辮子的年輕女人,這不是彆人,正是唐歡的小姨,王慧芬。
她一進來就開始咋呼:“媽,大姐、二姐,快看,我把爸押回來了。”
“慧芬,乾什麼,老大不小怎麼還這樣,沒點穩重。”緊隨紅毛衣女人後麵,是一個帶著黑色寬邊眼鏡,穿深藍色中山裝,頭戴藍色鴨舌帽,雙手背到後麵,很有點學究意味的老人,“還有,什麼押回來,我又不是特務。”
看到這個老人來了,大家都站了起來,然後就老頭子或者爸阿爸的叫了起來。
沒錯,這個戴鴨舌帽的半大老頭兒,正是唐歡的姥爺,王慧琴的父親,王慶林。
剛進來沒多久,沈碧雲就迎了上來,替他摘下帽子,嘴上開始埋怨起來:“你啊,真是的,你就是個工程師,跟人家車間主任鬨什麼彆扭?你就負責好你的技術那塊兒就成了,總是,唉……”
還沒等坐下,王慶林就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不就是我過個生日麼,有必要來這裡麼?這,這麼大的間,得多少錢?”
“爸,您真是,怎麼跟媽一樣?”王慧琴這時候站了起來,然後迅速把剛才對沈碧雲說的那套再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那,那也不成!”聽到王慧琴說完,王慶林繼續搖了搖頭,“這是國家的,是公家的,怎麼能用公家的給我自己私人過生日?不成不成。咱們走,回家。”
“爸,你看你!”王慧琴又拉住他。“不是說了麼。這是標準,人都開始做了,咱走了,菜誰吃啊?再說了,人家那些局長廠長主任家什麼的過生日都在這裡過,都是這樣,又不是就咱。”
“愛誰誰!”王慶林一揮手,“總之。彆人這麼做,咱不成,我……”
就在王慶林還要硬走地時候,房間門再次打開了,走進一個穿著老土西服,長相挺英俊,衣服袖子上的紅色商標也十分醒目的中年男,哦。還有,腳上也是一雙布鞋,另外雙手還各自提著一個大網兜,左邊是水果,右邊是白酒。
“嘿!”看到他這樣。唐歡就笑了,打扮地跟那剛開始認識地林國華一個德行,隻不過衣服更土,還沒打領帶而已。而看到他那笑嘻嘻的臉,不用說了。這就是大姨夫王進勇。後來坐牢,忒不是東西的那位。
“喲喲。這是鬨哪出?”一進門,他就立刻眨了眨眼,“爸,二姨子,你們這?”
“什麼二姨子,忒難聽,不會叫彆叫。”王慧琴看到他後撇撇嘴,“看到沒,我好心好意置辦這一出,可爸剛來就要走,說這裡太貴,太……哼!”
“嗨,我當什麼呢。”聽到這裡,從剛進門眼睛就開始盯著桌子上飯菜的他先是把東西找牆邊都放下,這才對笑嘻嘻的王慶林道,“爸,您看,您過個生日,那大家也是一番心意,你這樣鬨得不歡而散,何苦呢?再說這些,呃,好像都弄好了,不吃的話,也浪費不是?您從小教導我們,要愛惜糧食,這要是不吃,造孽啊。”
“這……”聽到他這麼說,王慶林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唉,算了,都這樣了,就在這過吧。”
看到他轉變注意了,大家都又開始樂嗬起來,都忙著請今天的主角上座。
而看到這一幕,唐歡又苦笑了起來。
要不說,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剛才自己老媽那麼苦口婆心,老頭兒硬是不乾,現在那個王進勇隨便說了點,他就聽了。當然了,王慶林之所以這麼聽這王進勇的話,並非是什麼魔怔,而是還有個曆史原因。
這王進勇地父親王寶山是本省人,跟王慶林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王慶林剛調過來的時候,好像還是多虧他幫忙。後來,工廠出了一次工程事故,廠裡的多台機械設備都損壞了,這王寶山跟王慶林一起去車間維修調試設備。
按說這個時候都要斷電的,但王慶林率先維修完畢,興奮之餘喊了一聲“好了”,外麵管電閘的人是個新來的,沒搞清出狀況,聽到“好了”後,就擅自打開了電閘,結果當時依然還在維修設備的王寶山就這樣給高壓電活活電死了,那時候,王慶林就在旁邊。
事後,雖然廠裡把這個事情定為意外事故,但王慶林依然覺得愧疚,就一直照顧王寶山地遺孀跟還在吃奶的孩子,恰巧,那時候他自己的第一胎是個女孩兒,失望之餘,幾乎就是把這王進勇當兒子看了。
也就是說,這王進勇算是王慶林從小看大,溺愛的不得了。等王慶林的大女兒長大後,他還把自己地女兒嫁給了這王進勇,儘管在那個時候,這王進勇已經是整天打架鬥毆,有名的不良青年了。而且,之後他又想辦法,把待業在家的王進勇介紹進糧食局下邊的糧油站工作,這時代可是超級有油水的工作。這還不止,這老頭兒也怪,在家誰地都不聽,就聽這王進勇地,而且處處為他著想。哎,所以說這人的緣分啊,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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