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院裡,葉庭沉著臉對沈氏冷哼一聲,轉身提步準備跟去芷蘭院看看。
“父親。”葉霜紅著眼輕喚道。
葉庭聽見女兒的喚聲回過頭,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霜兒,有何事?”
葉霜咬著唇,扯了扯沈氏的胳膊,朝沈氏使了個眼色,她和娘同意接葉眠進門,可是有目的的,可不能忘了這件事。
沈氏也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緩了緩神色道:“妾身有事要同侯爺商量,咱們進去說吧。”
“不能晚些再說?我先去看看眠兒,她剛入府,身子還病著……”
“侯爺眼裡是不是已經容不下妾身母女了?那妾身這便帶著楓兒霜兒回伯爵府去,給你這個外室女兒騰地兒。”沈氏氣的不輕,兩眼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自從知道侯爺有外室後,她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眼下見到侯爺竟然還偏護著那個外室女兒,更讓她心中生了怨恨。
“胡鬨!”葉庭濃眉冷豎嗬斥道,看見沈氏搖搖欲墜的樣子,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不忍鬨到撕破臉的地步,隻好壓下心中的火氣,回身進了沈氏房內。
進房後葉庭坐在上首太師椅上,接過丫鬟遞來的涼茶,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呼了口心中的鬱氣,望著沈氏母女道:“何事?說吧。”
沈氏絞著手中得帕子,深深的看了葉霜一眼,這才開口道:“妾身明日想帶二姑娘進宮赴宴。”
“什麼?”葉庭一驚。“眠兒才剛進府,急著赴什麼宮宴,讓她先休息幾天,把身子養好再說吧。”
“侯爺,這宮宴可不是時時都有的,妾身也是想帶著二姑娘見見世麵,畢竟她從小長在外麵,沒有太多的見識,這宮宴正是帶她見世麵的好機會啊。”沈氏端著一副慈母麵容,語重心長的說道。
葉庭眉頭一皺,總覺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剛才還因為這個外室女兒和自己爭吵不休,眼下卻又說要帶她去參加什麼宮宴。
“你打的什麼主意?”葉庭直接開口問道。
沈氏心中雖滿是怨恨,眼下也不敢流露出來,嘴角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道:“瞧侯爺說的,把妾身想成什麼人了,妾身也是心疼二姑娘的,看那柔柔弱弱的樣子,這些年和她娘住在外麵,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這才想帶她去宮宴上見見世麵。”
“可她的身體……”葉庭沉吟著,似在考慮……
沈氏見狀趕緊吩咐吳媽媽道:“去二小姐那兒看看大夫怎麼說,身體可有大礙?”
吳媽媽得了吩咐,急忙朝芷蘭院去。不消片刻,就腳步匆匆的回來了。
“侯爺,大夫說了,身體沒有大礙,隻是氣血有些虛而已,不是什麼大毛病。”
葉庭聽罷點了點頭,雖心中有些疑慮,但也不好拂了沈氏的麵子,難得她願意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再拒絕了她,怕是又要鬨起來。
“那明天就讓她跟你去吧,不過進宮的規矩你要和她提前說說,彆出了什麼岔子。”
“那是自然。”沈氏忙不迭的回道,又和自己的女兒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一絲安心的笑意。
“夫人休息吧,本侯還有事,先走了。”葉庭未再多停留,起身出了沈氏的院子。
一出院門,葉庭望著芷蘭院的方向剛想過去看看,卻見一個小廝著急忙慌的朝他跑了過來。
“侯爺,宮裡來人了,說是召您進宮一趟。”葉庭隻好收住腳步,跟著小廝朝外院而去。
芷蘭院,葉眠躺在榻上休憩了片刻後睜開了眼睛,側眸看到素素正在一旁整理著她們帶進侯府的行李,東西不多,隻有幾件衣服,幾本醫書,還有一些簡單的首飾。
這些年,葉眠和娘親兩人相依為命,未曾接受過武昭侯葉庭的任何照拂,日子雖過得平淡,卻並不清苦。
娘親會些醫術,擅治女子病症,在方圓附近也是有名的女醫,經常會有大戶人家找娘親上門看病,時時會得些賞銀。
高門大戶出手闊綽,隨便賞出的銀子,都夠普通人家嚼用一年了。
娘親是個堅強的女人,卻唯獨在感情方麵過於執拗,對她這個侯爺父親是又恨又愛,恨他有家有子欺騙了自己,讓自己變成人人唾棄的外室,卻又無法真正的忘記他。
就在這日複一日的糾結鬱悶中,耗儘了心力,終是在某日口吐鮮血,一病不起。
臨終前,娘親不忍葉眠一人孤苦在這世間討生活,於是忍著心痛放下了自己多年的執拗,決定讓葉眠回她父親身邊。
但凡她的身體還能撐住,她是絕不會推女兒去侯府,讓她寄人籬下,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外室女兒,可她撐不住了,她太累了……
葉眠躺在床上想著娘親,眼角劃過一滴清淚,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已經不在了,她要振作起來,好好的活著,才能讓娘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砰砰砰。”芷蘭院的院門被突然叩響,丫鬟吟夏小跑著上前開了門。
院門一開,隻見吳媽媽帶著三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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