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了,臣女隻有幾句話想告知王爺,說完就走,就不打擾王爺用膳了。”
葉眠知道桌上這些飯菜,隻是給寧王一人準備的,是她來的不是時候,耽擱了王爺用膳,哪還能再多給王爺添麻煩。
聽葉眠如此說,寧王伸手握住桌上的酒杯,指節泛著白色。葉眠見杯中空蕩,便順手拿起酒壺,小心翼翼的給杯中斟上酒水。
酒水在杯中泛著漣漪,寧王緊握著杯身的手指微微鬆動,指尖捏著杯沿湊近唇邊,緩緩啜飲了一口。
“葉姑娘想說什麼?”放下酒杯後,寧王出聲相問。
“臣女是來向王爺辭行的,臣女想明日回侯府去。在莊子上的這段時日,承蒙王爺關照,王爺對臣女的救命之恩,臣女暫不知該如何相報,王爺若有用得著臣女的地方,請儘管直言,臣女定會竭儘全力做到。”
葉眠說罷,垂首等待著寧王的答複,靜默良久後,才聽寧王問道“已經想好了嗎?”
“是的。沈氏暗害臣女一事,不早日解決,始終像根刺橫在臣女心間,臣女不想再等下去了。”
麵前之人澄澈的眼眸中滿是決然之色,仿佛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任誰都無法動搖半分。
“好,明日本王送你回府!”
“王爺?!”
葉眠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要開口推拒,就聽寧王繼續道:“本王想去武昭侯府做客,葉姑娘不歡迎嗎?”
“王爺想去侯府做客,臣女自然是歡迎的,臣女隻是不想給王爺多添麻煩。”她心中明白,寧王是想替她撐腰去的,可寧王對她的救命之恩都還未還,哪還能再給人添麻煩。
“本王未覺得是麻煩。”寧王直直望向葉眠,說出口的話絲毫不加以掩飾。二人的視線狡然相撞,葉眠呼吸微微一顫,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許。
王爺怎會待我這般好呢?是有所圖嗎?可自己身份微末,有何值得圖謀的?葉眠在心中自問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父親曾經告知她的事情,太後有意選她做寧王妃……
想至此處,葉眠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低著頭已不敢去瞧寧王。
寧王他……是否也知道此事呢?
“葉姑娘,臉色怎突然這般紅,身子不適嗎?”寧王起身走近一步,瞧著葉眠臉紅到耳根的模樣,忍不住把手背貼在了葉眠的前額上。
微涼的觸感緊貼皮膚,十分舒適,但葉眠的臉色卻變得更紅了。
“王……王爺,臣女身子未有不適之處,臣女先告退了。”說罷,逃也似的出了膳廳。
待人離開後,寧王望著伸出去的手,才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
“本王嚇到她了嗎?”寧王立在原地輕聲呢喃著。
陳爍在一旁支著耳朵問:“王爺,恁說什麼?”
“滾出去!”
回應陳爍的隻有這冷冰冰的三個字。
出了膳廳後,葉眠一路快步疾行著,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吹散了些許灼人的熱意,她摸摸臉頰,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小姐,怎麼走這麼快呀!”素素在身後不解的問著。
“沒事,就是想快些回去。”葉眠腳步慢了下來,平靜下心緒後,抬眸四顧著周圍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王爺同意我們明日回侯府嗎?”素素眨巴著大眼睛又問。
“自然是同意的……”
主仆二人聊著天,散著步,一路晃蕩著回到了所住的西廂房。素素去拿了晚膳,兩人簡單用了些,就洗漱休息了。
或許是因明日就要回侯府了,葉眠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腦海中時而閃過沈氏惡毒的嘴臉,時而又閃過寧王伸手探在額頭上的一幕,臉色白了又紅。
一直到夜半子時,才堪堪入了夢。這一覺睡的也不甚安穩,怪夢不斷,天色微亮時,葉眠驚叫一聲,從床榻上坐起。
她又夢見跳下懸崖時的那一幕了。
自從昏迷蘇醒後,就時常會夢到,夢境格外真實,也格外的折磨人。
素素聽到聲音,穿著寢衣就過來了。
“小姐又做噩夢了嗎?”瞧見葉眠蒼白的臉色,素素眼中滿是疼惜。
“嗯,做噩夢了。”葉眠目光空洞的回著,額頭上浮著一層冷汗。
“小姐彆怕,奴婢在這兒陪著恁,小姐恁再睡會兒。”
“不睡了,睡不好,起床梳妝吧!”
葉眠下了床榻,瞧著窗外已經泛白的天際,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坐在銅鏡前,望著略顯憔悴的麵容,想了想,還是讓素素給她上了淡妝。
今日回府,這般憔悴的模樣可不行,她要以最好的姿態,看著沈氏受到應得的懲罰。
素素在她臉上撲了一層薄薄的水粉,受傷留下的淡粉痕跡,便全被遮蓋,一絲都瞧不出來。
石黛輕掃峨眉,胭脂半點紅唇,不出一刻,一個燦如春花,皎若秋月的美人兒,就映照在銅鏡上。
“小姐,恁可滿意!”素素淺笑著問。
“滿意極了!”葉眠瑩潤的唇瓣微微上揚,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波光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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