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婦人灰溜溜的走後,葉庭黑著臉,坐在涼亭下獨自生著悶氣。
兒子定下了親事,卻連個能為兒子操辦婚事的人都沒有,想想真是悲哀至極。
瞧見父親悶聲坐在這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葉眠隻好走上前去寬慰,“父親不必憂心,女兒雖沒操辦過婚事,但萬事都是可以學的,女兒前陣子參宴,也結識了一些高門主母,或許可向她們討教一二。”
聽見女兒竟要去向他人討教,葉庭嚴肅的麵容上流露出幾分慚愧,“眠兒啊!難為你了。”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侯府竟會靠這個身份不正的女兒撐起,他不僅愧對眠兒的母親,更是愧對這個女兒。
來了侯府還未享幾分福氣,便要著手操勞侯府家事,這般沉重的擔子,壓在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身上,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愧啊!
這份洶湧而來的愧疚感,讓他不敢去直視女兒的眼睛,沉聲說了句:“父親先離開了。”就逃也似的出了芷蘭院。
望著父親匆匆離去的背影,葉眠心中泛起冷笑,那幾分愧色,在她看來不值一提,傷害的刀痕已經刻下,不是他區區幾分慚愧就能彌補好的。
轉身回到房內,葉眠思量了片刻,在心中篩選出了幾位品行俱佳的主母夫人,著手開始寫拜帖。
她要向這幾位主母夫人,討教一些操辦婚事的事宜。
大哥同白薇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無論如何也要儘力操辦好。
可她沒想到,大哥的事未解決,她自己的麻煩卻先找上門了……
在拜帖送出去的第三日,葉眠盛裝打扮了一番,正要去永寧侯府拜訪。
還未走出房門,紫蘭突然神色驚慌的衝進來,緊緊拉住她的袖子,激動到嘴巴打結,磕磕絆絆說不清楚話。
“小……小姐……有人來提……來提……”
葉眠輕蹙眉心,卻沒有開口逼問,而是耐心的等著紫蘭平複下情緒,將舌頭捋順。
“小姐!有人來提親!”
一句話如驚雷炸響在葉眠耳畔,令她腦海陷入一瞬的空白,眼神迷茫了許久,才漸漸回過神來,張口喃喃的問:“誰……誰來提親了?”
“劉國公府三公子!他……他帶著聘禮來了!”紫蘭揪著葉眠的衣袖,急得雙眼赤紅,都快冒出了火。
那劉公子大張旗鼓的抬著聘禮前來,搞得侯府門前圍了許多看熱鬨的閒人,這不是在逼迫她家小姐嗎?
若是小姐不同意和他結親,他這般做法,豈不是徹底敗壞了小姐的名聲。
“劉國公府三公子?”葉眠迷茫的眼神清醒了幾分,她就覺得這個稱呼聽著耳熟,原來是那日在春元樓中招惹到的禍患。
他來提親,能安什麼好心,八成是想借著提親來羞辱她,以報在春元樓中被折斷手腳之仇。
葉眠深吸口氣,打起精神看向紫蘭問:“你說他帶著聘禮來的?”
“是啊!小姐!”
“可有帶家中長輩和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