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見狀麵色一急,連忙出言。
“冠軍侯說笑了,我跟五妹妹賞錦鯉時,可並未看見你啊。”
然而,徐薑壓根不理會她,直接上前一步,抱拳道:
“回長公主,臣看見三公主推了五公主,這才導致五公主掉入池中。”
三公主臉上儘是不敢相信,她沒想到徐薑居然絲毫不顧及皇家顏麵,就這般直截了當地將自己做的醃臢事直接當眾說出來,讓她有一種當眾裸奔之感,她臉上的笑意一僵,連忙站了出來:
“休要胡說!”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她平複一下,隨即開口辯駁道:
“莫不是冠軍侯眼花了,虞昭可是我妹妹,我又怎會推她呢?”
不同於三公主的強顏歡笑,徐薑隻是一臉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一句話沒說,卻又好似說了無數句。
長公主生在皇家,什麼醃臢事沒見過,手足相殘的事她都經曆過,更彆說是姐妹之間的齷蹉,再看兩人的表情高下立判,自然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長公主心中泛起冷笑,不過她卻想得更深遠些。
皇家之中欺淩弱小的皇子皇女是常事,但是今日她在府中舉辦宴會,三公主卻恰恰要在這個節骨眼鬨事,若非冠軍侯及時趕到,那五公主若在她府中出了事,皇後那個女人定要鬨出一番風浪來。
即便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輕易折在她府裡,朝中百官也會乘機發難。
借刀殺人這種事,皇後真是越發熟練了。
也是,想來太子一脈見她拉攏徐薑,怕是也著急了。
長公主朝徐薑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接著神情嚴肅地開口道:
“既如此,那便等五公主回來,問問當事人究竟發生何事吧。”
原本還有些慌亂的三公主聽到這話,心緒一定,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來。
就依著趙虞昭平日裡那個沉默寡言性子,膽小又懦弱得很,就算給她十個膽子諒她也不敢說多言,否則待今日回到宮中,她定然會讓趙虞昭生不如死。
周圍的眾人似乎沒想到一個賞花宴,竟然會如此精彩,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眼神卻止不住地往這邊瞧。
沒過多久,重新換上乾爽衣服的趙虞昭便出現在宴會內,四周靜了一瞬。
趙虞昭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單薄的身子就這麼站在那兒,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般。
待她站定,頭頂上便長公主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虞昭,你落水是靈兒所為嗎?”
趙虞昭聞言,神情微微一愣,她有些詫異為何長公主會如此發問。
下一刻,她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抬頭看著徐薑在前方站的筆直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冠軍侯,在幫她!
趙虞昭隱在袖中的手指綣了綣,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自她記事起,便一直生活在冷宮,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母妃長什麼樣子,若不是身旁有個丫鬟照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位公主,因為她從來沒見過父皇,一次都沒有。
原本她以為生活就這樣過下去時,她卻遇見了此生的噩夢,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趙靈兒,見她的第一眼趙虞昭便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帶著惡意眼神,從那以後,在趙靈兒的折磨下受儘屈辱。
直到她及笄後,她那個素未謀麵的父皇不知為何想起了她,將她從冷宮裡放了出來。
也因此,趙靈兒和其他貴女折辱她時,下手更狠了,她有一段時間身上全是掐痕和傷口。
可即便如此,她也一直沒放棄活著。
她想著,隻要她忍耐下去,會好的,總有一天會好的。
但是,今天她卻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離死那麼近,若不是冠軍侯出手,她難以想象自己是否還能安然地站在這裡。
她徹底清醒了,也不想再繼續懦弱下去。
現如今,有人第一次站在她這一邊,無關價值。
趙虞昭咚地一下跪在地上,她眼神十分堅定地看著長公主,一字一頓道:
“姑姑,是三姐姐將我推下池塘的。”
原本三公主還一臉應當如此的模樣點了點頭。
待聽清趙虞昭的回答後,她臉色陡然一變,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往日裡任她搓圓捏扁的趙虞昭,神情難看極了,她委實沒想到自己訓練有素的狗居然會在緊要關頭咬自己一口。
不過,她也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下一刻,她一臉震驚地指著跪在地上的五公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五妹妹,你為何要誣陷於我,我平日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沒想到五妹妹竟然與外人同流合汙,毀我名聲!”
說罷,她還拿起帕子拭淚,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像是受了極大的不白之屈。
周圍的眾人聞言紛紛動容,要知道三公主平日在待人接物方麵做的極好,溫柔小意的性子傳遍京中,有口皆碑,深受無數世家公子仰慕。
所以他們下意識地便想去相信三公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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