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靜靜躺著的長公主不複往日鮮活的姿態,麵色蒼白如紙,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
她的呼吸極其微弱,若有若無,就好似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可能熄滅。
隻見她那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精致的小扇子,輕輕地覆蓋在下眼瞼處,灑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即便如此虛弱不堪,也絲毫無法掩蓋住她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
“你的診斷如何?”
“依學生看來,應該是西域罕見之毒。
此毒複雜至極,毒性時而猛烈時而陰冷,尋常的解毒法子都不管用,想來是十分棘手啊。”
白濟世搭在長公主手腕上的手指一頓,聞言冷哼一聲。
片刻之後,才悠悠收回了手。
“當年見你是個醫道癡兒,老朽這才一時垂憐,將隨身的醫術手劄贈於你。
不曾想,朽木不可雕也。
過去了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般不懂融彙貫通啊。”
那李院首聞言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地挨訓,半點沒有反駁的意思,臉上倒是寫滿了求教二字。
一旁的年輕太醫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要知道李院首的醫術放眼整個大夏都是數一數二的,這也是為什麼他這般不通人情,卻能穩坐院首之位的原因。
可今日,脾氣執拗的李院首竟然麵對訓斥一言不發,這白胡子老人究竟是何人啊?
白濟世卻不理一旁罰站的李院首,而是越過他走到徐薑的麵前,一愣和煦地說道:
“大人,長公主並未中毒。
嗯…也不能這麼說,因為其中的並非尋常之毒,而是蠱毒。”
見徐薑點了點頭,白濟世怕自己解釋不清楚,又接著說道:
“此乃是南疆的枯血蠱。
一旦中了此蠱,隻要下蠱之人催動母蠱,蠱蟲便會釋放體內毒素,讓被下蠱之人體內毒素飆升,使得內臟受損導致咳血不止。”
“可有解蠱之法?”
聞言,白濟世摸了摸胡子,頗為自得道:
“這是自然!”
“雖說我藥神穀是鑽研醫術之道,不過老朽在十數年前於南疆交一摯友,對蠱蟲之術也頗有研究。
這不,恰好得知這枯血蠱之解法,待老朽回去準備一二,明日便可解此蠱。”
白濟世作為藥神穀的穀主,其實力自然毋庸置疑。
“敢問白穀主,驅除蠱蟲之後,多久能夠恢複清醒?”
“不出三日。”
徐薑聞言點了點頭,臉上掛起一抹笑,朝著白濟世拱手道謝:
“如此,便謝過白穀主了。”
待眾人離開後,長公主的寢殿便隻剩下伺候的一眾宮女,以及年輕的太醫和李院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