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皎玉抬手輕輕碰了下額頭上包裹的白布,細細回憶著昨日遇刺時的情況。
“不會有事的。”她聲音堅定,麵色沉靜。
香芸抬起頭來。
“皇上會武,自然比本宮敏銳得多。本宮撲上去之前皇上似乎已經抬手有所準備。”
祝皎玉聲音頓了頓,“倒是為了庇護本宮,皇上才受了箭傷。皇上已經讓開了要害之處,側方入箭,傷勢絕不可能如此險峻。”
香芸卻是被越說越糊塗了,她摸了摸腦袋,“啊?娘娘您既然察覺到了陛下有所預警,為何還要以身相護呀?”
香芸心疼地看著祝皎玉,隻覺得娘娘頭上的包裹著的白布礙眼得很。
“娘娘您怎麼能以身涉險呢?當時您一下子擋在了陛下身前,可把奴婢嚇壞了。”
祝皎玉微微一笑,要的就是嚇壞了。
她從來不是莽撞之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保護任何人。自是想到昭明帝武藝高強,又發現他也察覺到了箭羽,才以身相護,賭上一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有危機向來風險與機遇並存,昭明帝心中也一定為此事震動。
有些事就該一輩子爛在腹中,哪怕是信任的香芸她也不準備說出口。
祝皎玉沉聲安排:“當時情況緊急,本宮一時心急。
好了香芸,你知道陛下會沒事的就好。這些日子你千萬約束宮人不能生事、不要隨意走動。咱們逍遙館不能自亂陣腳。”
香芸點點頭,回稟道:“娘娘,那王福公公那邊咱們如何回話?王福公公昨夜來過,問了您的情況,說是要是您醒了就給光明殿遞個消息。”
祝皎玉心中越發沉靜,輕輕動了動手指。
既然王福昨夜還能抽出功夫過來過問逍遙館,那皇上的情況一定還好。說不定這昏迷不醒、高燒不退都隻是放出來的幌子。
她輕輕摩挲著被麵的繡樣,思考著這些日子的事情。
對,一定都是假象。皇上是想將計就計,撕咬百慕一口。
祝皎玉抬起頭來,有條不紊吩咐香芸:“你留在逍遙館,差采芹去報本宮已經醒來。
記得本宮是驚嚇過度又悲痛欲絕,現在情況並不太好。”
昭儀娘娘醒過來,逍遙館中立刻忙開了。
宮人們端水的端水,備膳的備膳,卻半天不見娘娘喚人傳膳。隻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哭泣之聲,嗚嗚咽咽、令人心疼。
紫煙如今無召不能隨意入室近身伺候,隻瞧見了香芸幾番進去勸說宜昭儀無果。
她悄然退後,去了瑞貴妃處。
“哦?你說宜昭儀悲痛欲絕,醒來也隻知道一個勁哭?”瑞貴妃接到紫煙稟告,眯了眯眼睛。
“是的,貴妃娘娘。”
紫煙跪在地上,“奴婢聽見香芸勸宜昭儀保重身子,還說哭泣太多對腹中胎兒不好什麼的。
可宜昭儀仍是極為憂心悲痛的樣子,連晚膳都沒用。逍遙館還派了人往光明殿去,似乎是去打聽情況。”
瑞貴妃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上的金色護甲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聲響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