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放籌子?
祝皎玉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件大事,她皺了皺眉:“采芹,把你知道的細細說來。”
“是,娘娘。”采芹認真想了想,“奴婢在宮中九年。先前伺候花草的時候,有同鄉的姐姐在四處借錢。那凝露姐姐文靜怯怯,對人最是和善,可聽說她是兄長在老家欠了賭銀要錢贖人……”
“什麼玩意!”香芸怒目圓瞪,“欠了賭銀想起來女兒家了?”
大越宮女滿二十五能放出宮,對於窮苦人家來說也算一樁好出路。
可深宮叵測、人命低賤,但凡過得下去日子又心疼姑娘的人家,到底還是不願意自家女兒耽誤婚齡、卷入其中。
“然後呢?”
采芹垂眸道:“奴婢對此事也是厭惡……當初要不是爹爹欠了賭銀,奴婢也不會自小被賣,後來入了宮中。”
“還有這麼一番故事……為難你了。”祝皎玉輕輕拍了拍采芹的手,試圖安慰。
儘管大越已算政治清明、百姓生活安樂,但時代局限,自是不能與現代相比。
采芹也是個上進又想得開的,她吸吸鼻子,整理情緒:“娘娘,奴婢能到洗月軒伺候,幸運得很呢。”
她仔細回憶,“那凝露姐姐似乎也算好運。她後來好像參與博戲賺到了銀錢,既給在家鄉的哥哥還了錢,又正好到了年紀,順利放出宮歸了家。”
祝皎玉按了按太陽穴,眸光流轉。
“宮中命令禁止宮人博戲賭錢。一個性子文靜、缺少銀錢的宮女,怎麼會突然染上了博戲?她哪來的本錢?”
“奴婢也是聯想到今日,才覺得有些不對。”
采芹回稟,“娘娘有所不知。雖說宮中禁止宮人博戲賭錢,但深宮寂寞,有娘娘喜歡此道,張婕妤就是一個。此風禁止不了,自然下頭的宮人也是會偷著摸著玩的。”
祝皎玉頷首,“本宮記得你是應縣人。”
“娘娘記性真好。奴婢與那凝露姐姐都是應縣人,凝露姐姐似乎是上三村的。”采芹反應迅速。
祝皎玉頷首,“你仔細回憶回憶宮女凝露的事,本宮會想辦法使人打探一番。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娘娘。”
祝皎玉看向窗外,秋日的陽光和煦又溫柔,一點也看不出來寒冷的冬日即將來臨。
需要銀錢的宮人、私放籌子、博戲……
紫煙、瑞貴妃……
現在知道的想來隻是冰山一角,紫煙不會這麼輕易托盤而出。
等到月中讓紫煙試試相衝之物百爪撓心的滋味,必定能夠吐出更多。
……
與此同時,長春宮的淑妃也在定定看著窗外。
她目光幽深,如同暗雲積墨。
“本宮最討厭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