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此事沒有甄嬛的攛掇,沈眉兒是不信的,所以在聽夏冬春說起時隻是微笑:
“祺貴人是新寵,又是功臣之女,即便有些撒嬌撒癡,皇上也不會罰得太重。
可襄貴人從前惟年嬪馬首是瞻,當初反咬她一口或許還合時宜,若再三進言,反而讓皇上覺得她忘恩負義了。”
夏冬春點頭稱是:
“沒錯,當初皇上手握周寧海的罪證,都未對年嬪嚴懲,又豈會因祺貴人和襄貴人的幾句話就改變主意?”
沈眉兒支著手,懶懶地倚在黃花梨透雕翟紋玫瑰椅上,撥弄著金架子上的白羽鸚哥,心中盤算著該是時候去見見年嬪了。
對於年世蘭,沈眉兒情感上是有些複雜的。
曾經在看到原作時,很喜歡她的恣意張揚。在這滿宮妃嬪中,多數人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唯有她對雍正的愛是最純粹熱烈明媚的,如同紫禁城中最璀璨的煙火,最絢爛的芍藥花。
其他人的愛無一不摻雜算計,或者為求恩寵,或者為求子嗣。
即使沈眉兒自己也是如此。
隻有年世蘭,活得高調張揚。
做人如穿衣,一定要轟轟烈烈花團錦簇才好。
她的喜怒哀樂皆出自真心,是宮中罕見的真性情。彆的尚且不論,單這份真實的確很討人喜歡。
然而,同為天子的嬪妃,入宮後兩人曾多番明爭暗鬥,按理說更應該是針尖對麥芒的仇敵。
直到她將偷來的時疫藥方獻上,解了弘暄高熱反複之苦,二人又共同設計讓甄玉姝承寵,如此關係才有所緩和,但也不過是麵上過得去罷了。
如今年家敗落,沈眉兒也不願再去追究前塵往事,更不會聖母心發作,去求雍正寬恕年世蘭。
沈眉兒隻是不希望這朵如此純粹,熱烈明媚,富麗堂皇的人間富貴花,成為這後宮中的芳魂一縷。
於是她在一個明朗晴日,帶著采星采月踏進了翊坤宮。
臨華殿依舊富麗堂皇,卻已門庭冷落,連守門的太監都不見了蹤影,再不複往日迎來送往的熱鬨與生氣。
昔日的芝答應,如今又回到了年世蘭身旁侍奉的頌芝,正自內室步出。
一眼瞧見了沈眉兒,連忙行禮問安:
“惠嬪娘娘萬福金安。”
沈眉兒吩咐采月在門外守候,隨即道明來意。
頌芝自然不敢阻攔,連忙打起簾子,引領沈眉兒步入內室。
步入內室,隻覺一股寒氣襲來,絲毫不見炭火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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