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寅蹙眉思索了片刻,又道:“總覺得這回出發前,她就不大對勁。”
玉樞猜測道:“會不會是頭一回上戰場,少夫人有些緊張?”
“迎程程緊張時,總是話癆,還愛在屋子裡頭轉來轉去,晃得人頭暈,”單子寅張開眼,“這次不像是緊張,像是不高興。”
“公子何時又得罪了少夫人?”
單子寅竟然還先順著玉樞的話反思了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嗔怒地罵了一句:“有沒有親疏遠近了?我與迎程程誰與你親?”
“那自然是公子親。”
單子寅艱難地起身,將床榻讓給玉樞:“你也躺下,該我替你熱敷與上藥了。”
玉樞隻是稍稍猶豫了片刻,就順從地躺了上去。
鐵男直到這時,才終於從窗戶外悄悄離開。
迎程程一頓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鐵男過來,她才將提前預留好的飯菜給她推過去:“快吃。”
就算她心裡著急想知道單子寅的情況,也仍舊將鐵男還餓著肚子放在頭一位。
鐵男坐下就開始吃,嘴裡含糊不清道:“姑爺在擔心姑娘不高興,眼下正替玉樞上藥呢。”
也隻有她們主仆二人不會覺得主子替小廝上藥有何不妥。
迎程程自己沒什麼胃口,卻又不願浪費糧食,味同嚼蠟地將米飯吃了,就撐著腮看著鐵男吃:“他如此嬌氣,這才第一日就又是熱敷又是上藥的,距抵達西南還有這麼些日子,豈不要顛散架了?”
鐵男就樂觀許多:“騎馬第一日便是如此,多騎幾日便習慣了。”
“但……”
鐵男覺得奇怪:“姑娘幼時初學騎馬時,才十歲出頭,頭一日也是如此渾身都痛,那時都不曾放棄,難道姑爺堂堂男子漢,還要去找馬車不成?”
“馬車也不成,主要是路不平。”
迎程程想了想:“但這也沒法子,還是讓他自己克服罷。”
鐵男很快就將飯菜吃了個乾淨,這時才想起來問:“那姑爺同玉樞吃什麼?”
“他那張嘴,刁得很,但出門在外,尤其是行軍打仗,誰還能顧得上這麼多?”迎程程道,“自己不下樓來吃,便沒得吃。”
尤其是這次單子寅帶兵出來,其實所有人都不太信服。
大家都在等著看這嬌弱的公子笑話。
迎程程心中更加擔憂的是,此次從京中帶出來的兵,都是從世家貴族中抽調出來的,也是紈絝公子居多。
方才吃飯時,便聽得周遭全是抱怨聲,本事不大,脾氣都不小。
全都是些蝦兵蟹將。
這些人既不服單子寅,也不會服單老將軍,這一路更是沒將迎程程一介婦孺放在眼裡,彆說到了西南戰場恐怕難以成器,就算是在途中,若是有個山賊劫道的,恐怕都會潰不成軍。
隻能說還好有九王爺在西南坐鎮,這些紈絝子弟,到時候可能也就隻會服他一人。
迎程程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從笸籮中拿了兩個饅頭。
鐵男就等著笑話她呢:“姑娘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呐。”
喜歡繡金鞍請大家收藏:繡金鞍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