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秘不發喪
單廷昉重傷不治的消息,是快馬加鞭以密函的形式傳回京中去的。
秘不發喪是謝太君同眾人商議之後,大家共同做出的決定。
眼下和蒲甘大戰在即,隨時可能拔營,若是公開宣告單廷昉的死訊,一來容易動搖軍心,二來蒲甘那邊這些年一直沒敢直接越入我大楚境地,主要就是懾於單廷昉的魄力。
真正知道單廷昉死訊的這幾個人,還誰都不能表現出傷心的樣子,來走漏風聲。
九王爺曾經和單子寅說過的那些話,直到他真正走入軍營才知道所言不虛。
單家軍中的每一個人,都對單子寅有天生的親切感和憐惜感,仿佛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似的。
在親切和憐惜中又不是敬重。
單子寅隻要出了營帳,見到的每一個人見到他都是一臉慈父的笑容。
怪道不論他究竟有多不適合出任新的大帥,陛下都堅持要讓他領兵來西南。
單家軍已經不止是陛下的軍隊,不止是大兗的將士,他們心中更服的,隻有單廷昉,和他的兒子。
哪怕這個兒子隻是個繡花枕頭,從未上過戰場,還被陛下羞辱地賜婚給商戶之家去入贅。
因著這件事,還有不少人都在遷怒迎程程。
迎程程接連在饅頭中吃出兩次蟲子之後,才終於忍不住在營帳裡發了頓脾氣。
“誰看不慣我,直接站出來同我單挑,我還算你是個好漢!”迎程程冷笑一聲,“隻知在吃食中玩這些下三濫的把戲,算什麼東西!”
立即就有一個夥頭兵跳出來怒斥一聲:“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欺辱我們少將軍,還跟至此地來繼續羞辱,我念你是女流之輩才隻如此警告而已!”
迎程程冷笑道:“單子寅是陛下親封的將軍,將軍就是將軍,什麼叫少將軍?”
那夥頭兵一愣。
迎程程又道:“我何時欺辱他了?跟來此地亦是陛下授意,你敢抗旨?”
夥頭兵梗著脖子反駁道:“誰說我抗旨?我抗的是你!”
“這可真是稀奇了,”迎程程一腳踩在長條凳上,“你方才口口聲聲說我隻是女流之輩,你欺辱女流之輩又是什麼英雄好漢?”
她怒斥一聲:“你敢同我較量嗎?”
夥頭兵抄著菜刀就砍了過去,用實際行動證明……
他的確是敢,但打不過。
迎程程踩著長條凳的腿一用力,整個長條凳一頭翹起,她立刻旋轉身體用另一隻腳將凳子踹出去。
凳子照著那夥頭兵的麵門直衝過去,人跟凳子一起飛了起來,隨後又一同重重落在了地上。
原本看熱鬨的人,此時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吃食,一同站了起來。
兵營中的人全都起身,將迎程程圍了個水泄不通。
沒人直接逼近,卻將所有去路全都堵死。
鐵男上前一步亮出手裡的家夥事兒,同迎程程背背相靠,警惕地環視周邊的情況。
所有人一言不發,駕駛卻是蓄勢待發,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就在這時,軍帳外傳來了咳嗽聲。
單子寅素來身體不怎麼好,這次舟車勞頓地趕了這麼許久的路,路上還替迎程程立軍威,導致又受了笞傷,直接造成了如今他每次出現都勢必會伴隨一些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