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高空之上。
淩空懸浮著一張紅木坐輦，身穿素色袍服的老嫗端坐其上，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浮現出幾絲無奈，看著站於身側的年輕女子。
女弟子看上去不足三十歲，青衣黑發，身形苗條，麵容也算秀麗，隻不過神情頗冷，不苟言笑。
“抓一個凝魂境的小丫頭竟是讓我這把老骨頭都親自出山，蘊兒，你可是真有孝心啊……”
“玄祖……”
被喚作蘊兒的女子麵色不變，解釋道：“此人雖說修為不高，但卻是魔宗聖女，背景大有來頭，萬一弟子們一個不留神放她逃走，豈不成了我廣寒宮的一個笑話。”
“放跑了就放跑了，又礙得了什麼事？難不成這次給她抓住了，就要直接處死嗎？”
“那是自然！”青衣女子一臉嚴肅：“魔宗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那我且問你，她可有做什麼大奸大惡之事？吾等又有什麼理由誅殺於她？”
“身為魔宗聖女，藏匿天山，能夠有什麼好事？現在沒做隻是因為時機未到，若等她真的計謀得逞，我泱泱正道，顏麵何在？”
女子昂起下巴，振振有詞：“玄祖身為執法堂外堂堂主，對於魔宗之人，自當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聽到這話，老嫗忍不住搖頭失笑：“你這小家夥，竟然說教起玄祖來了……”
正與魔，善與惡，每個人心中自然有一杆秤，無需多論。
但是……
魔宗聖女豈可說殺就殺？
魔宗之所以被稱為魔宗，正是因為他們行事猖狂無道，你殺了他們的聖女，就是與整個萬毒宗為敵，必然會遭到其無窮無儘的報複。
隸屬廣寒宮又如何？
天之驕子又如何？
難不成一輩子都躲在廣寒宮裡麵……
這世上，實力才是硬道理，再深厚的背景，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誰會管你這些？
便是清幽殿被聶清霜藏得嚴嚴實實的小丫頭，也在前些時間險些身隕在外。
隻不過，老嫗自然不會對年輕女子灌輸這些，隻是歎道：“若真如你所言，你一心正道剛正不阿倒也罷了，隻不過……蘊兒，你當真隻是因為這些才請我出山捉拿這魔宗妖女的？”
“……”
青衣女子沉默一瞬，又立馬點頭道：“那是自然，除魔衛道……”
“清霜座下那丫頭……你可見過了？”
“……”
女子麵色一滯，淡然道：“我不知道玄祖在說些什麼。”
老嫗看了她兩眼，卻是不再繼續追問，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此山已封，那些孩子們也到了，若這裡真有那毒聖女，便是牧卿卿那婆娘親自來了，也救她不得！”
“弟子領命！”
女子神色一肅，抱拳之後便飛身離去。
隻剩老嫗在身後低眉微歎。
修行之路，本就是優勝劣汰，勝者為王。
若是不能贏，還談什麼因果人心。
蘊兒，我隻希望你道心堅定，即便是走上了錯誤的道路，也不要質疑自己的決定，錯下去，遠比道心破碎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