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
時柒緩緩將門縫合上。
她原地站了許久,邁開步子徐徐走回床邊,以裝睡的模樣再次躺回大床。側身躺著,麵朝著他睡的這一邊,時柒伸出手,蔥白的指尖輕落在他的枕頭上。
她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不正常。
中醫問診過後,有想過先天性的遺傳疾病,卻沒想過下毒。
蓉園內都是自己人,無論管家還是傭人都忠心耿耿,不存在背叛。她出了家門,陸淮年聘請的保鏢就會暗中保護她,在街上偶爾有陌生人問路,多說兩句話,保鏢都會現身。
這樣密不透風的安全措施,一根針都插不進來。
誰能下毒?
又是在什麼時候下的毒?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年初‘複活’來到燕城居住的寧微月。為救弟弟而死的親姐,失去了一雙腿回來,所有人都高興,時柒自然也善待對方。
這是生病以來,時柒第一次失眠,整宿沒睡。
翌日。
八點鐘的太陽已經有了灼熱感。
時柒換了一條藕粉的連衣裙下了樓,貓咪跑到她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腳踝。廚房方向飄來番茄濃湯的香味,她沿著長廊走過去,透過推拉的玻璃門,注視著裡頭係著圍裙,動作熟練煮著他會且隻會做的西紅柿雞蛋麵。
他似乎是多日沒睡好。
眉眼間顯露疲態。
從時柒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出他精氣神不佳。圈子裡的人都說陸總是勞模,彆的老總偷懶他不偷,身體力行地完成每一份工作,卻也看不見他疲累,大家都說這是天生的當權者,他就是不會累,旁人一天要睡八小時才能精神,他四個小時就夠了。
終於他也累了。
工作隻勞力,擔憂自己愛的人是勞心。
時柒拉開麵前的門,邁開步子朝他走去,從背後抱住了他。陸淮年低頭,對上她澄亮的美眸,男人語氣溫柔:“今天起得很早。”
“昨晚睡得早。”時柒說。
“還是中醫管用,吃了一個多療程的藥,明顯好起來了。”
“嗯。”
時柒應著。
沒有戳穿他的話。
她靠在他寬厚堅實的後背上,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她踮起腳,在他麵頰上親了親:“今天要去公司上班嗎?”
“要去。”
“正好我和曼曼約了逛街,早餐之後捎上我一起出門。”
“逛完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知道了。”時柒直起身,將腦袋從他手臂底下探出,看了看煮鍋裡香噴噴的麵條,誇了句:“陸總不開公司,開個麵館生意應該也不錯。以後定居新西蘭,你開個中式麵館,我在你旁邊開個蛋糕店。”
換做是以前,陸淮年第一時間就應了。
這次他猶豫了數秒鐘。
沒給答案。
他甚至轉移了話題,說:“唐晚最近沒聯係你嗎?”
“她很忙,進了唐氏上班,每天要學的新東西特彆多,彆說外出玩了,她連淺水灣的大門都不怎麼出,除了去公司就是待在家裡看資料,發誓一定要賺到十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