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下這個男人成為自己裙下之臣,為自己所用,待日後他恢複記憶,想到曾經被自己從未放在眼裡的人如此利用,會不會變成刻在骨子裡的恥辱。
如現在的她一樣,每每想起都會痛……
喂完藥,沈容剛要站起身拿一旁的金瘡藥,袖子一緊,她低頭去瞧。
不知何時,男人的大手已經緊緊撰住了她的衣袖,他身體的熱量竟然通過衣袖,傳到了她凍得發僵的手腕。
“舍不得我?”沈容挑眉冷嗤,冰冷的手穿過男人的衣服下方順著往上,直接貼在他熱氣騰騰的手臂上,滾燙的溫度讓她舒服地歎了口氣。
似碰到冰塊的男人眼眸眯了眯,可目光依舊焦灼在女子的臉上。
沈容兩隻手交替著放進男人的手臂裡,兩隻熱氣騰騰的手臂輪流暖著她的手。
“如今你彆的用處沒有,暖手倒是合適。”
這些個自小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如雲端之上,他們自小什麼樣氣質非凡的貴女沒見過,如沈虞這樣在淮陽城頗有些小名氣的,或許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
他們自命不凡,想要俘獲他們的心,就要區彆於一味對他們阿諛奉承、端莊賢淑的貴女們,越是對他們不屑一顧,越是能吸引這些人的注意,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們越是心癢難耐。
那些男人……都是賤骨頭。
待雙手暖和過來,沈容凶巴巴恐嚇道,“放開!你再不上藥死了彆怪我。”
男人眼珠子遲緩地動了動,似乎消化了好久她的話才明白過來她說什麼似的,撰著她的指尖終是鬆了開來。
伸手把他的青灰色上衣扒拉開,結實的胸膛暴露在了冷空氣中,一道接近心臟的刀疤赫然映入眼簾,皮肉泛白外翻,原先塗的藥竟然都被血水衝開了。
真凶啊。
那下手之人可是奔著要他的命去的啊。
不過呢,這些人的命都很硬的,難殺得很。
沈容不要錢似的把一整瓶昂貴的特製金瘡藥往男人傷口上倒,待傷口上的藥再也衝不開時,一瓶藥也見底了。
隨手把藥瓶扔地上,她斜了眼睜開一條眼縫的男人,他全程不僅一聲都沒有叫喚,便是連眉都沒皺一下,就好似不會痛似的,隻不過額邊細密的汗出賣了他。
還挺能忍。
拿過那壺還有些熱氣的酒,一改剛剛灌藥的粗魯,有些小心翼翼地貼著他的嘴唇往男人嘴裡倒,男人此時很順從,全部喝了下去。
待一壺酒將儘,沁人心脾的奇異藥香味也充斥著整個房間,連沈容都覺得暖和了一些。
“便宜你了。”
這藥酒可是她和爹爹走南闖北的時候,在一個神秘的江湖郎中手裡買的,一百兩金子一壺呢,她也隻有幾壺,有個老頭一直纏著她想要,她都沒舍得給呢。
把撇到一旁的紗布和他的衣服往他身上隨便一裹,拍了拍男人的臉,沈容便站起身來,“死不了了,好好養傷吧,等你好了就該想想怎麼報答我,我沈家可不養閒人,我沈容也不救沒用之人。”
沈容瀟灑地邁開步子往門口走,誰知腳上竟踩到自己剛剛隨手扔在地上的藥瓶,“哎呀”一聲,身子一歪,竟直接歪倒在木板床上躺著的男人身上,雙手剛好撐在了剛剛裹上的胸口上。
“唔……”
男人破天荒發出了她進來後的第一聲。
沈容不由“嘶”了一聲,見他胸前的傷口又滲出了血絲,顧不得感受那結實手感極好的胸膛,心虛地站起來,“這……房間太小了,都邁不開腿,我有錢,下次給你換個大的,哈哈。”
說完把手上沾到的藥粉往他身上揩了揩,一扭身,跑出去了,還不忘關上門。
直到那抹亮色消失在夜色之中,床榻上的男人才收回目光,眯了眯疑惑茫帶著一絲沉重的黑眸,望著黑暗的漏著夜色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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