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
昏暗狹窄的牢房內,張曼成雙腳被鐵鏈束縛住,軟軟地靠牆坐著。
一張草席,一個便盆,便是牢房內的所有陳設了。
潮濕發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了之後很不舒服。
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慢慢近了,最後停在張曼成牢房的外麵。
“張渠帥,您還是不肯投降嗎?”一名黃巾士兵將手在鼻子麵前輕扇兩下,居高臨下冷聲問道。
隻見張曼成形容消瘦,胡子亂糟糟地長成一團,頭發淩亂地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
昔日裡威風凜凜的渠帥,如今淪為了階下之囚,早已沒了往日的氣概。
“投降?”
張曼成的聲音沉悶,頭也不抬地說道:
“波才不是黃巾嗎?你不是黃巾嗎?我為什麼要向黃巾投降?”
士兵輕歎了一口氣,勸道:“張渠帥,您這又是何苦呢?”
“您也知道,波才渠帥和陳玄有大仇。”
“如果您現在降了波才渠帥,那您還是一員大將,重新做回渠帥也不一定。”
“人呐,不怕彆的,就怕站錯隊。”
張曼成抬起眼皮,冷冷地看向那名士兵:“這些話是波才讓你說的嗎?”
士兵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實話跟你說吧,就連陳玄也自身難保了。”
張曼成頓時緊張起來:“潁川出事了?”
“沒錯,陳玄非要和朝廷大軍對抗,已經死在軍中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張曼成如遭雷擊,渾身猛得一顫。
士兵柔聲誘導:“前方傳來的消息不會有假。”
“就算退一萬步講,假設陳玄現在還沒死,遲早他也是活不成的。”
“陳玄是個無依無靠的人,波才渠帥卻有著大靠山。”
“以後不隻是南陽,就連潁川,也將是波才渠帥的地盤。”
“張渠帥,早日棄暗投明才是正理!”
“您再這樣對抗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張曼成慘然一笑:“如果陳將軍死了,張曼成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至於波才,你回去告訴那個卑鄙無恥的狗東西,我寧願死在獄中,也絕對不會向他低頭。”
士兵的目光變得狠厲起來:“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定原封不動地轉答。”
他扭過頭去,對獄卒說道:“停掉他的夥食,連水也不要給他喝。”
“我倒要看看,他能硬到什麼時候!”
等獄卒漸漸走遠了,張曼成雙手捂臉,頹然癱坐:
“將軍,張曼成對不起你!”
宛城縣衙。
作為原南陽太守起居之地,縣衙的後院布置得十分清雅。
天高雲淡,一蓬蓬菊花正在盛放。
一名女子獨坐在涼亭裡,呆呆得望著在地上取食的鳥兒。
“小翠妹妹,你又在這裡賞景了。”
波才拖著圓滾滾的身子走了過來。
“你又來乾什麼?”
波才的臉上堆滿了褶子,搓著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