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光影在牆壁上晃蕩、跳躍,仿若詭譎的暗潮,映出林悅與蘇瑾滿是凝重的臉龐。
林悅緊攥著腰間佩劍,來回踱步,劍鞘與衣物摩挲,沙沙作響,她咬著下唇,恨恨道:
“瑾郎,這豐州城的黑幕比咱們預想的還厚重,那知府與小舅子蛇鼠一窩,百姓苦不堪言。
咱們手頭現有的這些零散證據,頂多隻能給他們撓撓癢,根本不足以將他們連根拔起,非得想法子尋些實打實、能一擊致命的鐵證不可!”
蘇瑾坐在桌前,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桌麵,目光沉靜卻透著決然,思忖良久,緩緩抬頭,眸中閃過一絲篤定:
“悅兒,我細細琢磨了一番,這知府行事如此詭秘,必定設有密室,裡頭藏著關鍵賬簿、密函。
那些東西,無疑記錄了他與小舅子的醃臢勾當,說不準還牽連著朝中勢力,藏著驚天的陰謀。
今夜,咱們夜探知府府邸,把證據弄到手,徹底撕開這黑幕!”
林悅聞言,腳步猛地一頓,快步走到蘇瑾身旁,雙手緊緊按上他肩頭,憂心忡忡地說道:“瑾郎,那知府府邸守衛森嚴,機關暗哨怕是少不了,此行凶險萬分呐!你又不會武功,萬一有個閃失……我不敢想。”
蘇瑾覆上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嘴角噙起一抹安撫的笑意,溫聲道:
“悅兒,我知曉你滿心擔憂,可此事關乎豐州百姓生死、朝廷吏治清明,咱們肩負皇命,怎能退縮?
你武藝高強,有你護著,我心裡踏實得很。咱們小心行事,提前規劃好退路,定能全身而退。
彆忘了,咱們還得回去見念悅呢,我可舍不得讓孩子沒了爹娘。”
提及幼子,兩人眼底皆是溫柔眷戀,仿若暗夜裡的熠熠星辰。
待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明月悄然隱入烏雲,恰似老天爺也在為二人打掩護。
林悅一襲緊身夜行衣,身姿矯健,仿若暗夜靈貓,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蘇瑾身著深色衣衫,背著沉甸甸的書箱,扮作隨行文書,二人趁著夜色,如兩道鬼魅般,悄然朝知府府邸摸去。
臨近府邸,隻見高牆巍峨聳立,四角了望台上燈火通明,巡邏的家丁舉著火把,來回穿梭,刀槍在火光映照下寒光凜冽,晃得人眼生疼。
林悅附在蘇瑾耳邊,輕聲道:“瑾郎,跟緊我,彆出聲,一切聽我號令。”說罷,她腳尖輕點,施展絕妙輕功,如飛燕掠水,幾個起落便帶著蘇瑾翻過高牆,穩穩落在庭院角落的花叢裡,片葉未驚。
剛落地,一股馥鬱花香撲麵而來,可二人卻無心賞味,迅速隱匿身形。此刻,府內靜謐得有些詭異,唯有遠處更夫的打梆聲隱隱傳來,間隔悠長,徒增緊張氛圍。
月光透過斑駁樹影,灑下細碎銀光,照出地上交錯的石板路,宛如鋪開一張神秘謎麵。
前行沒幾步,就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林悅眼疾手快,拉著蘇瑾躲到假山之後,屏息凝神。
兩個家丁打著火把,哈欠連天,一人嘟囔著:“這大半夜的,還得巡邏,老爺也太小心了。咱這府邸銅牆鐵壁的,哪會有人不長眼闖進來。”
另一個接話道:“你懂啥,近日城裡來了些神秘人,老爺怕出事,嚴令咱們打起十二分精神,出了岔子,腦袋可就沒了,還是警醒著點吧。”
待家丁走遠,林悅、蘇瑾才緩緩鬆了口氣,冷汗浸濕了後背,二人繼續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前行。
摸索許久,二人尋到書房。然而,通往書房的小徑絕非坦途。路旁草叢裡暗藏玄機,林悅前腳剛踏上,便觸發了一處簡易機關,幾支短箭“嗖”地從暗處射出。
她反應極快,迅速抽出佩劍,“叮叮當當”幾聲脆響,將來箭儘數擋下,可還是有一支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蘇瑾見狀,心疼不已,低聲驚呼:“悅兒,你沒事吧!”林悅一抹臉頰,目光愈發冷峻:“無妨,小傷,咱們繼續。”
到了書房門口,林悅輕撥門栓,門鎖卻紋絲未動,她低罵一聲:“好家夥,上了暗鎖,看來這書房藏著大秘密。”
說罷,從發髻間抽出一根細鐵絲,探入鎖孔,閉眼凝神,手指輕撚,憑借著精湛技藝,輕輕撥弄。不多時,隻聽“哢噠”一聲,門鎖開了。
蘇瑾小聲讚道:“悅兒,好手藝,真有你的!”林悅莞爾一笑,當先踏入書房。屋內一股墨香混著陳舊紙張的味道,書架擺滿古籍卷宗,層層疊疊,透著一股子陳舊的學識氣息。
蘇瑾快步上前,借著微弱月光翻找,邊翻邊低語:“奇怪,尋常賬目不在此處,定有暗格。這老狐狸,藏得夠深的。”
林悅目光掃向書桌,瞧見一方硯台擺放怪異,伸手扭動,隻聽“轟隆”一聲,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道暗門。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有驚喜,林悅在前,蘇瑾緊跟其後,步入暗室。
暗室內陰森潮濕,彌漫著一股腐朽氣息,幾口大箱子靠牆擺放。林悅打開一箱,裡頭全是金銀珠寶,光芒刺目,晃得人眼暈;再開一箱,是地契房契,厚厚一摞,每一張背後想必都藏著一戶百姓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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