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王氏大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快了一點。
她實在是太難受了。
穿戴著誥命冠服,整個人像是被禁錮住了,尤其是頭,很長時間動也不敢動,生怕把誥命冠晃歪了。
身體難受,心裡更不輕鬆。
農婦出身,一朝進入皇宮,周圍都是優雅端莊的貴婦,總覺得自己和她們格格不入,甚至控製不住地想自己有沒有哪裡做的不對,招了旁人的譏諷,給女兒丟臉。
程晚和王氏扶著林老太順著宮侍的指引往外走,每路過一處,總能招來很多人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好奇,有不屑,有鄙夷……
人各樣,目光也各樣。
程晚完全無視來自其他人的目光,一邊扶著林老太,一邊向林老太、王氏小聲介紹著目之所及的建築。
這皇宮她可是溜達過的。
當然要抓住機會向家裡人介紹介紹。
而程晚的此種行為更讓周圍的人不屑了。
甚至有人快步幾步,遠離了程晚三人,像是生怕慢一點就要沾染上程晚三人的土氣。
不過即便看程晚三人再不爽,也無人對程晚三人口吐惡言,或是主動上前找事。
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不來那麼掉價的事。
更重要的是,今天這場合隻要是腦子正常的人就不會主動惹事。
出了皇城,外麵是一輛又一輛的馬車。
更遠的地方,是摩肩接踵的京城百姓。
皇帝早上是去天壇祭過天回來的,京城百姓天不亮就守在京城的道路兩旁了,他們觀著鑾駕出城,又目送鑾駕進城,直到此刻,他們還舍不得散去。
林老太望了眼遠處探頭踮腳的百姓們,不由感歎道:“想不到咱們有天也成了普通百姓眼裡的貴人了。”
“誰說不是呢。”王氏的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感慨。
放以前,程家人彆說進皇宮了,就是進京城看熱鬨都得白日做夢。
不,是壓根不會做這樣的白日夢。
想到這裡,王氏扭頭看了眼正扶著林老太上馬車的程晚,心中溢滿了驕傲。
馬車轆轆地逐漸遠離皇城,林老太直了大半天的腰終於敢塌下來了。
“哎呦,我以後可再也不來皇宮了,太累太嚇人了!”林老太扒拉著程晚的胳膊,一臉後怕:
“阿晚,你不知道,我和你娘站那就跟傻子一樣一樣的。
半個字不敢多說,半點動靜不敢弄出來,生怕引起了誰的注意!
還有這誥命冠,戴著這叫一個不舒服,還不如戴塊布在頭上得勁呢!”
王氏重重點頭,然後又趕緊伸手扶住自己頭上的誥命冠:“那些夫人們真是了不起,我看著她們站了那麼長時間,又跪了那麼長時間,跟沒事人似的,我是不行了,感覺比下地乾活累多了!”
程晚被林老太和王氏逗笑,伸手想替林老太把誥命冠取下來。
“彆!”林老太迅速躲開程晚的手,咳了一聲:“咱們早上出府的時候天還黑著,你爹他們都沒咋看清,這好不容易穿這麼敞亮,回去讓你爹他們好好瞅瞅。”
說著,林老太還小心地正了正自己並沒有歪的誥命冠。
程晚挑眉輕笑,轉頭看向王氏。
王氏眨了下眼睛,也清咳了一聲。
行叭。
“說起來,今天隻看到皇上的背影了,沒看到皇上的正臉,也不知道皇上長啥樣?”
程晚順手幫林老太撫了一下衣服的大褶:“太子殿下長得像極了皇上,你們想想太子的模樣,大概就知道皇上的模樣了。”
太子?
林老太和王氏陷入回憶。
“對了,我聽見皇上加封阿晏為太子賓客?太子賓客是什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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