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宋允棠收回手。
“林夫人的頭痛症,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嚴重的?”
莊文茵沒有說話,是她身後的趙嬤嬤開的口,“三年前,得知孫姨娘將小姐和姑娘調換之後,夫人當時發了一通脾氣處置了孫姨娘,之後就時不時會感到頭痛,到後來越來越嚴重。”
她跟在莊文茵身邊幾十年了,宋允棠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如今再見到,心底的情緒同樣有些複雜。
宋允棠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畢竟不是從前的宋允棠,對於麵前這位林夫人的情感,實在是淺薄的可憐。
“是否伴有眩暈、失眠、泛惡口苦以及肋骨痛這些症狀?”
趙嬤嬤眼神一亮,忙點頭,“宋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宋允棠幽幽的望了她一眼。
“我是個大夫。”
一個大夫,能看出病人的問題所在,再正常不過,也恰恰說明了,她的醫術不錯。
聽了她的回答,林景曜、莊文茵和趙嬤嬤皆是一愣,隻覺得眼前的少女看著陌生,和印象之中的那個宋允棠,有著巨大的區彆。
“棠兒何時學的醫術?”莊文茵問。
宋允棠抬頭望了她一眼,“離開林府之後學的。”
此刻在好似看透一切的了無大師麵前,她可不敢多說一句,就怕他跳出來詐屍,將自己的秘密捅出來。
莊文茵點頭,“難怪。”轉而又問,“可是因為宋家日子清苦,才學了這麼一門技藝傍身?”
宋允棠的動作頓了頓,“可以這麼認為。”
莊文茵眼底的疑惑並未散去,哪怕宋允棠從離開林家之日開始學,滿打滿算也才三年多點時間。
三年多時間,醫術竟比了無大師還要厲害了?
宋允棠望著她,“林夫人的頭痛症,起因在肝,而不在腦,許是之前的大夫將注意力集中在您的腦部,所以病情遲遲得不到緩解。”
“棠兒有什麼依據嗎?”林景曜在一旁問。
少女的臉上洋溢著自信。
“肝陰不足,肝陽亢盛,風陽上擾頭目,故頭痛而眩。肝火偏亢,上擾心神,致心煩易怒,這是睡眠不好的原因。肝開竅於目,陽偏亢,故見麵紅目赤肝膽之氣橫逆,胃失和降,所以泛惡口苦。肋為肝之分野,肝火內鬱,肋骨也會受到影響。”
“這種腦部經絡疼痛,疏風止痛的藥,應該也起不到太明顯的效果才是。”
宋允棠說著,將目光望向莊文茵身後的趙嬤嬤。
隻見趙嬤嬤點頭,“姑娘說的是,就是因為吃藥得不到緩解,才會將夫人折磨成這番模樣。”
林景曜又問,“棠兒,娘這種情況,治療起來困難嗎?”
宋允棠搖頭,“不是多困難,前期可以針灸疏通經絡,緩解疼痛,再搭配天麻鉤藤飲平肝潛陽,保持心情舒暢的話,半個月左右應當能好。”
許久未說話的了無大師突然笑了起來。
“貧僧方才說,林夫人這病在心,夫人還不信,現在可信了?”
莊文茵尷尬一笑,“大師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