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接著也從騾車裡鑽出來,扶著薑氏的手下騾車的時候還往院子的方向掃了眼,壓低聲音。
“弟妹,小姑怎麼又來你這兒了?”
還以為小姑前些年和老二一家鬨的那麼凶,會老死不相往來呢。
昨兒青野成親都沒來,剛才在自家的時候也沒有要來的意思,這會居然又不請自來了。
薑氏小聲回道,“文成和棠兒走了沒多久就來了,我尋思前些年和她鬨了那麼大矛盾,許久沒接觸過跟她也沒話說,就叫徐永旺去老宅將爹娘接來了,坐了會之後她們又說要留在家裡吃飯,我也不好直接拒絕,就叫珍兒從大嫂的雞窩裡給我抓了隻雞。”
張氏兒媳婦何氏的全名叫何珍。
她說著,從自己的錢袋子裡數了五十二個銅板給了張氏。
“總共是二斤六兩,二十文一斤,大嫂自個兒算算。”
張氏也沒數,直接將銅板塞進了自己的錢袋子。
“你都算過了,那肯定是沒錯的。”她又拉著薑氏說,“我們今兒中午剛放碗小姑就來了,還想將她家小芳嫁給我家良平呢,我沒同意,弟妹也得留個心眼。”
薑氏聽了,眉頭都擰緊了。
“都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她還死性不改。”
“成了,你自己多留心,你家裡有客,我也不好多留,先回家去了。”張氏說著,和院子裡的徐元德老兩口打了聲招呼便領著徐良平離開了。
徐翠見騾車去而複返,眼神都亮了,笑著問,“二哥,你家何時買的騾車?我竟都不知道呢。”
徐永旺是個直腸子,多年不聯絡的妹妹願意主動和自己親近,他心裡也開心。
“這騾車可不是我們買的,是棠兒丫頭自個兒莊子上的。”
徐翠更驚訝了,她之前隻聽說宋允棠是被大戶人家抱錯的千金,前幾年就被送回鄉下了,榕樹村宋家一窮二白,她從村子裡傳出來的名聲也並不好。
卻沒想到,她不僅有騾車,還有一個莊子。
這不比他們普通老百姓要強的多了?
她透過徐青野房間的窗戶往他的方向看了眼,語氣酸酸的。
“青野,難怪你願意娶那宋允棠,敢情是看中人家的條件了呢。”她說著,慢悠悠的歎了口氣,“不過,你們一個圖利,一個圖名,還真挺配的。”
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門口的宋允棠能聽到。
話音落下,院子內外突然安靜下來,隻能偶爾聽到一聲騾子的吭氣聲。
胡氏再次被她氣的渾身發抖。
徐元德見狀,生怕自家老婆子又被氣出個好歹來,趕忙伸手撫她的背。
原本在屋裡安靜看書的徐青野不悅的擰了擰眉,他抬起頭,目光正好與院門口的宋允棠相遇。
無故波及到自己身上,宋允棠心底也有些惱意。
這要是個立場不堅定的人,還真就被她挑撥成功了。
既然人家擺明了是來挑撥關係的,她也不必給人留臉麵。
“我認識相公的時候,他病懨懨的,瘦的皮包骨,而我,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鄉下丫頭。”
“我和他定親的時剛離開宋家,自己在外租院子住,什麼都沒有,還是用他給的本錢一點一點將買賣做起來的。”
她說的是事實。
剛搬去鎮上,徐青野就給了她送來了三十兩銀子,之後朝廷因水車獎勵的二百兩,也是他在中間牽線拿到的。
那個時候,她甚至還沒提出要跟他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