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接過銅鏡一看,連忙用手把臉上的假胡須撕掉,眼睛一瞪:“你再敢笑,信不信我在你臉上劃幾刀!……肯定是剛才路過那片樹林時不小心弄成這樣的,你要敢說出去,我…我…還要在你臉上劃幾刀。”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還說出去,說出去誰信啊。”楊勉看著已恢複正常的紀無雙道:“紀女俠,你來江都辦什麼事?……你現在不用女扮男裝應該也沒事了,江都城內早就把你的畫像撤了。那侯參將好像還參與了彆的什麼大事,朝延也在調查他,我前段時間去城裡還聽到有人議論呢。”
“那狗賊,本就是窮凶極惡之輩,手上多出幾件大事也不是不可能。”稍頓又道:“這次來江都,想去買點中藥,其中幾味很珍貴,也隻有江南這邊才能買到。九月秋收的時候,惡狼寨徐大膀子偷襲山寨搶糧,傷了一些兄弟。”
楊勉看紀無雙臉露疲憊之色,她應是為了寨中傷員(或某重要人員),才連日趕路所至,他心生悲憫,便說道:“紀女俠想必還沒有吃飯吧,我去買點飯菜,再喝點小酒,然後我們邊吃邊聊?”
“也好,確實也餓了,麻煩你了!以後彆什麼女俠、女俠的叫我,叫我名字就好了。”紀無雙趴在桌上回應著。
“好呢。”楊勉也不矯情地應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半響,楊勉拿著鹵豬頭肉和牛肉,還有兩瓶黃酒回到堂屋,卻見屋子裡沒有人,正準備叫時,“我在這裡,不是不信任你,我們這種在江湖漂的人,不得不隨時小心。”紀無雙邊說邊從旁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理解,理解。不過到了我家裡,你就可以放下戒心了,我們相處不久,但人品可見。……村民們雖然有點小心眼,但本性還是不錯的。”楊勉一邊關上大門一邊跟紀無雙說道:“來,鹵肉,還有黃酒,天晚了,沒其他菜了,將就,將就。”
打開紙包,用碗倒上黃酒,紀無雙毫無形象地左手端著酒碗,右手用筷子夾著一片牛肉,大塊朵頤起來。
楊勉看著對麵這個年方二十的年輕姑娘,看見江南這普通的吃食,她那個樣子,讓他心裡莫名的酸楚起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對食物的渴望;她疲憊的神情,沾滿灰塵的衣服,顯示出了這些天來,長途跋涉的辛苦。年方二十,背負著整個山寨上那麼多人生活的沉重擔子。生在亂世,責任太重!
“慢點,慢點,多著呢,沒人跟你搶。”
楊勉喝了一口黃酒,那酒精度數比他前世的啤酒度數,高不了多少,味道也是怪怪的,喝到嘴裡並不覺得這樣的酒能培養出酒鬼來。
“這半個月來,除了吃隨身帶的烙餅,也就隻買了些饅頭,看見這鹵肉,就有種想連自己舌頭都吞下去的感覺。哎,沒辦法呀,山上太窮了。白天騎馬趕路,晚上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日趕夜趕,總算提前兩天到了。”紀無雙無奈的應道。
“彆說了,先吃飯。”楊勉用力控製了一下酸澀的眼睛,夾起一塊豬頭肉,用力的嚼了起來,隻有這樣才能平複內心帶給眼睛的不適。“媽的,我怎麼那麼不爭氣”楊勉在心裡為自己的多愁善感而斥責著自己。
“很久沒有吃的這麼多了,上次還是打跑徐大膀子的時侯,整個寨子殺了三頭豬,美美的吃了一頓。……明天陪我去一趟江都?”紀無雙滿足地用手擦了擦嘴對著楊勉說道。
“明天?先不要急,長途跋涉了那麼遠的路,總要休息幾天再說吧!休息時間裡,你山寨的情況與我詳細聊聊,看能不能給你參詳一二。”楊勉誠懇地對紀無雙說道:“明天,帶你去看看水車及舂米的工坊,說不定你們那裡也用的著。”
“水車和…舂米的工坊?”紀無雙用求知的眼神看著楊勉。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講也講不清楚。”
“我最多待一天,後天買完藥就走,傷員雖說有藥物吊著,拖久了那也不行,臨行前,大夫就叫我儘快趕回去。”紀無雙憂心的應道,這還是她提前兩天趕到才同意的。
“什麼是水車?”
“這個很難講清楚,你現場看了才會明白,如果能用在你們那裡,也會給你們減輕不少負擔。好了,這些天勞累,就早點休息吧,你就睡我那房間,被子前天才洗過,我打地鋪。”
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虛假客套,紀無雙拿起包袱便走進了裡屋,不會兒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
“我想洗澡,哪裡可以洗?”紀無雙有點羞澀的問道。
“哎,你看我這腦子,我廚房後麵就有一個小房間,就是用來方便和洗澡的,有現成的熱水,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啊。”楊勉略顯尷尬地帶著紀無雙邊說邊走向廚房,女子愛乾淨不因時空不同而改變。
煤炭,在炎朝算是奢侈之物,一般隻有朝中官員或大戶人家才能用的起,楊勉現在也賺了一點小錢,在他去拿銃管時在鐵匠鋪買了三十斤回來,用爐子燒著,隨時都有熱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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