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父女奏對後,皇上終是同意世瑤公主江南行。他對這個從小都有主張的女兒也是無可奈何,作為世瑤公主這次江南行的交換條件,這次從江南回京後必須把婚事落實下來。
皇上看著世瑤公主離開後,用手捋了捋本就不多的胡須,臉上笑容怪異。和最疼愛的四女兒聊過之後,皇上現在非常期待她的這次江都行了,作為炎朝的開國之君,還是非常開明的。
當然,皇上不光是一國之君,也是一家之主。對於世瑤公主的婚事,皇上也頗為頭痛,在他想來,如果世瑤公主未來的夫婿是遠離朝政這個權力圈、名利場的人,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最好不要和那些世家大族有瓜葛。
如今看來,這個楊勉才能肯定是有的,不然也入不了他這個心高氣傲女兒的眼,就是不知他的家世如何?在江都的風評如何?皇上想到這裡,也來了興趣,又想到剛才問起立穎口中的他時,立穎露出的那種嬌羞樣子,應該是對那楊勉情根深種了,這個時候的當事者最容易看走眼,皇上覺得應該查查這個楊勉的底,也好為這四女兒把把關。
在皇上心裡,世瑤公主以後嫁了夫婿,肯定是要退出軍隊。到那時,以世瑤公主在軍中的威望和在民間的名聲,如果再遠離權力,不牽涉到她那幾個兄弟相爭中去,就這樣做一世平安公主。過著“寄情於山水之間,相忘於江湖之上”的逍遙日子,這是他最期望的,那世瑤公主這一生當是無礙的。
如果世瑤公主最終與朝中某功勳大臣家的公子聯姻,那以後的事還真不好說,能在新朝朝堂中有一席之地的功勳大臣,誰又沒有自己的交際圈子?隻要有交集,那肯定是有利益關聯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樣的話誰都能說出口,真正事到臨頭,又有幾人能做到?皇上想到這裡,用手拍了拍頭,過了片刻,他自己不禁有些啞然失笑,公主的婚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現在操那些閒心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現在當以河南的戰事為重。
“傳刑部尚書進宮見朕。”皇上對站立一旁的太監說了一句。
永壽宮中,世瑤公主得到皇上同意後,便急急忙忙安排四個婢女及護衛出宮事宜。這一刻,她真的有些等不及了。那遠在江都的楊二蛋,想必也是對自己望眼欲穿吧!
禦書房裡,刑部尚書魏鵬端坐在禦案一側,眼觀鼻,鼻觀心,如一尊泥塑放在錦墩上一樣,平心靜氣的等待著皇上金口中的聖意。
“彆裝模作樣了,隨意些,此間隻有你我二人,少和我玩那些虛的。”皇上看著這個刑部尚書,笑罵道。
“咳,皇上,君是君,臣是臣,這臣在君前怎敢無禮。”魏鵬才不會上這個老狐狸皇上的當,如果皇上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可能八成是沒有什麼好事。
“好了,隨你吧。你回去後既安排查一查,江都有一位年輕人,名叫楊勉,年方十九歲。此人善製奇技淫巧之物,在這一方麵甚是有心得,在江都城郊製作水車等物以利灌溉,甚得百姓推崇。”皇上說到這裡,頓了頓又說道:“暗查此人身份背景、在當地風評。此乃絕密,不可泄露,不得驚動當地官員。速查速報,可知?”
“皇上,那老臣親自走這一遭。”刑部尚書魏鵬古井無波的回答道。方正的臉上,一臉正氣。臉型棱角分明,臉上的皺紋多而深,猶如刀削斧鑿出來的一般。他那大絡腮胡子修得齊齊整整,不見有一根很突兀的露出來。看來這位魏尚書,很是在意他的胡子,隻是不知道這個胡子修一次要用去多少時間。
“你這個老東西,你那滿臉的褶子,還有你那小妾給你打理的那張臉,這天下有幾個當官的不認識你?你這一出京,隻怕要不了幾天,這滿天下的官員都知道了!”皇上恨恨的罵著這個明裡暗裡都喜歡和他抬杠的刑部老尚書。
魏鵬才不怕皇上罵他,這幾十年來,就是這樣從最初的小夥伴,被當今皇上一路罵成了現在的刑部尚書。這皇上對他的罵,那絕對是眾多臣子中最具特色的榮寵。這個魏鵬也是賤到骨子裡了,如果他是魏征的後人,他如此賤,要是被地下的魏征知道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臣這就去安排。”
“滾……”
天寶三年,七月十八日,公主離京去江都,楊勉與謝文姬婚期臨近……好事堪憂!
………
“就是這樣子弄的,現在就等這糧食發酵了,再過幾天,就可以上蒸鍋,然後就是空大哥你垂涎欲滴的美酒。”楊勉把調好酒曲的糧食裝進發酵缸後,對站在一旁認真學習的空、孫二人說道,在教他們的同時,還不忘調侃空空兒一下。
“二蛋,你換個詞吧,切莫欺我沒讀過書。”空空兒聽了,老腦一紅,還故作謙虛的叫楊勉換個詞。
“哈哈,空大哥,小弟也沒讀過書,見諒,見諒。”
“二蛋,你就彆逗那酒鬼了。倒是你有空了,把你那風扇製作法子教會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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