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周末,馮家臣都沒有看見多吉的人影,直到周一上班才接到他從獅城醫院打來的電話:
“主使,如果上午沒事,我陪海霞辦一下入職手續。”
“彆找理由翹班了,秦大護士長報到還用得著你來陪伴?醫院幾個科室、幾間病房甚至連廁所在哪兒都門清,想陪媳婦就直說。”
電話裡多吉有些不好意思:“主使,向你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一大堆行李總得有人扛吧。”
“行了,臭小子。準了,給你一天時間,好好陪陪丫頭,你倆這愛情長跑也該升升溫了。”
放下電話,馮家臣哼著襄武秧歌在套間裡獨自陶醉:主使做的是否合格需要獅城百姓評說,但月老這個買賣他自認為還是夠格。說不定有一天告老還鄉,還能開一間婚介所發揮餘熱。哼著秧歌,手腳不自覺的舞動起來。
布窮路過馮家臣的辦公室,聽到屋內飄出異樣的曲調,有些納悶,於是停下腳步探頭觀看,辦公室空無一人,曲調是從套間裡發出來的。布窮索性邁步走了進去。
座椅乾淨整潔,茶杯裡還在冒著熱氣。布窮上前一步,目光掃見正背對房門哼哼呀呀的馮家臣。這個肆意的場景,布窮唯有在當年獅城支行的篝火晚會上感受過。
馮家臣陶醉於自己的歌聲不能自拔,完全沒有注意布窮倚在門框邊上偷看。
“清個粼粼的水來藍格瑩瑩的天,小芹我洗衣裳來到小河邊。”
布窮沒有打擾,聽了半天一句沒有聽懂。他隻好敲敲門框,笑道:“主使,啥事讓你自嗨成這樣,不用上班了。”
“哎喲!我這有點過分了,堂堂一城主使在辦公場所發瘋。今兒個還真高興。”馮家臣趕緊收住腳步笑著對布窮說道:“海霞總算來獅城了,多吉的相思病可以緩解許多。”
“大寶連新嫂子都叫過了,人上周末就已到獅城。”布窮把桌上的茶杯遞給馮家臣。
布窮的臉上風輕雲淡,沒有馮家臣期待的驚喜,正準備喝茶的他停下來看著布窮的眼睛:“合著就我蒙在鼓裡?”
“還有我嬸子。”布窮壞笑。
海霞第一天上班不算忙碌,報完到做完例行工作後,醫院給了她一天假買辦生活用品。多吉陪著她出門的時候,被曾經一起學習過的幾個醫護人員圍住。
“秦護士長!”
“海霞姐!”
眼尖的護士認出了多吉,“這不是機關的多吉大秘嗎?丫頭,你倆走一起了?”
醫護人員投來疑惑又羨慕的眼神:“不愧為大秘!這保密工作夠嚴實。”
“莫非……”曾經給海霞當過助手的快嘴小護士眨巴著眼睛想要杜撰一些交流學習時的八卦情事,在多吉慍怒地目光下又咽回肚子。
醫護人員圍著小情侶嘰嘰喳喳,海霞始終保持羞澀的微笑看著大家,心中滿是幸福。嘰喳聲暫告一段落,充分滿足了圍觀同事的好奇心後,海霞才張開嘴說道:“以後咱們就天天在一起了。”
“是真的嗎?”快嘴小護士一個蹦高掛在海霞身上。
“矜持,矜持!”一個年齡稍大的女醫生勸快嘴小護士趕緊下來:“這麼瘋將來沒人敢娶你做老婆。”
快嘴小護士依然掛在海霞身上,冷不丁一句:“海霞姐,你會讓醫院的所有男士發瘋!”
嚇得海霞趕緊捂住小護士的嘴巴,“還敢瞎說!”目光向周圍偷瞄了一圈。
“下來!”女醫生真有些發怒,照著小護士臀部一巴掌:“還不快去掙嫁妝錢。”
走出大門很長一段路,多吉才一把攬住了海霞的腰肢在她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日常生活用品不算多,不外乎是些牙刷牙缸,牙膏肥皂之類的物品,多吉挑了一對卡通熊造型的茶杯,其中一個遞給海霞,說道:“這個用來刷牙。”
海霞捧著手裡的茶杯,眼睛卻盯著多吉手裡的另一個:“我要這個。”
“這是大熊,你那個是小熊。大熊是多吉的。”
“我就要大熊,每天咬他兩次。”
多吉一聽,臉上擠出一個疼痛的表情,“我好可憐,每天要被你啃兩次。半年下來多吉估計連骨頭碴都剩不下。”
“我就要這個!”海霞從多吉手裡搶過大熊就跑。多吉幾步竄到海霞前麵,一回身攔住去路:“想從我手心逃脫,難點。”
兩人的打鬨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多吉收手,把海霞再次攬住,趕緊離開人潮攢動的商貿街,鑽進相對僻靜的小巷。
沿途的路上,多吉又從遊商小販手裡選了幾款手串送給海霞做伴手禮,手串價值不高,但絕對保真。
海霞挑出一串戴在手腕上,透著陽光端詳半天,歪著腦袋問多吉:“好看嗎?”
“好看,不過和我的海霞妹子比起來,它有些黯然失色。”多吉愛撫地把海霞腦袋攬進自己寬厚溫暖的藏袍裡。正午的陽光把兩個身影投射在地上,在僻靜的小巷裡移動。
獅城不大,從醫院出來到采買結束,兩小時不到。兩個人影在街道晃蕩,琢磨著如何打發剩餘的時間,海霞的肚子提出了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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