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蒼有眼,也可能馮希延注定要來這個世界經曆磨難。
夏秋交際的時候,馮希延居然再一次戰勝了病魔,各項生理指標逐漸恢複了正常,大劑量抗生素的使用似乎人為地提高了身體機能的免疫力。
後來的日子,馮希延漸漸恢複了腿部功能,可以獨自一人在操場上奔跑了。
馮家臣可算鬆了一口氣,可以專注於手頭的工作。
當馮希延自己背著小書包往返於機關和學校的街道時候,菊花決定重新走下炕頭,離開灶台找個工作。
馮希延兩次大病,本就捉襟見肘的家庭收入單靠馮家臣一人的薪水真的難以為繼。
身為市首夫人,菊花若想尋一份工作,並非難事,此乃大夏數千年集權文化之底蘊所在,實難判斷其究竟是精華抑或糟粕。
權力若用得其所,百姓自會擁戴,然若用之不當,則必招致權力的滅頂之災。
在布窮和普巴的共同運作之下,菊花有兩個職位可供選擇。
其一,前往獅城支行擔任記賬員,工作輕鬆,時間自由,尚可有暇照料馮希延之飲食起居;
其二,入職新成立的雅礱製藥廠車間內務,從事一些繁雜瑣碎的雜務活,但薪水較銀行職員要高出不少。
經夫妻二人商議,菊花最終選擇了薪水較高的藥廠內務崗位。
藥廠離家稍遠,可每月多出的那幾塊錢薪水,尚能保證馮希延最基本的營養需求。
有新政前從事工作的經驗,菊花很快適應了藥廠的崗位需求。
每天忙於內勤工作的瑣事,暫時忘卻了馮希延身體素質差的煩惱。
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回家給一老一小煮飯燒菜,節奏緊張但充滿生活氣息。
偶爾忙不過來,一家三口也會到機關食堂簡單吃點便飯。
生活的拮據令本來就節約為本的菊花更加精打細算每月的開支。
第一個薪水到手的周末,菊花心情愉悅,摳出幾塊錢想給馮希延吃一頓川西扣肉。
回家的路上,菊花特意到食堂打了一份扣肉,這是川西特色濃鬱的一道乾鍋燒菜,菜量不大,肥而不膩。
菊花把最大的幾塊扣肉夾給馮希延。
“三兒,把肉吃了,增加蛋白能長肌肉。”
“媽,你吃吧。我沒興趣,海霞姐姐給我的章魚罐頭還沒消化完。”馮希延語氣平淡,完全沒有親生母子之間的那種感覺。
在馮希延幼小的心靈裡,菊花給自己的印影永遠是嗬斥和無休止的雞毛袋子還有笤帚把子。
恐懼母親的心態一直縈繞在馮希延的心頭。
放學之際,馮希延總是率先趕往醫院與海霞嬉戲,在護士站完成課業後,方才磨蹭著回家,到家的時候,街道上的燈火已經通明。
海霞自然把認為最好的美食拿出來和這個弟弟分享,不管咋樣,大寶和小寶也是吃著她的章魚罐頭長大的。
菊花聽馮希延不吃她給夾的扣肉,心中的怒火又燃燒起來:
“真是娘心操在兒身上,兒心操在石板上。不吃拉倒!”
菊花賭氣把馮希延碗裡的扣肉一股腦扒拉進馮家臣的碗裡說道:“那你就吃白米,啥菜也不能動。好心當了驢肝肺!”
馮家臣無奈,菊花這是生了個冤家啊!
娘倆一天不見想的不行,見了麵又嫌不對付。
他隻能繼續做和事佬:“三兒,你媽也是為你好,早點恢複身體,才能專心學習,要不三天兩頭住院,影響上學。”
“爸,我說的是實話,真的在海霞姐那兒吃飽了。”馮希延含著委屈的眼淚,哽噎地說道。
“不吃算了,老馮,你吃!”
“還是你吃吧,一天騎車奔波,你也得增加營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夫妻倆不停地推讓中,一塊扣肉掉在了桌子上。
菊花的火氣更大,拿起裝扣肉的碗就要扔出去:“算我瞎操心,好東西舍不得吃先讓著你爺倆,都不吃,拿去喂狗!”
馮家臣趕緊用胳膊護住,另一隻手裡的筷子夾起掉落的扣肉吹裡吹塞進嘴裡:“彆可惜了。”
馮希延看見菊花火冒三丈,嚇得哭都不敢,含著淚夾起一塊也塞進嘴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馮家臣躺在炕頭問菊花:
“你現在脾氣性格咋成這樣了?還是我馮家臣當年搭檔的村婦救會主任嗎?三兒還小,你就不能有些耐心?”
“他不認我這個娘,我就想不通。我就不信擰不過他這股勁!”
馮家臣道,“遇事不能心急,慢慢調教教就是了,天下沒有不和媽媽親的兒子,你看大寶和小寶。”
“那不一樣,他倆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三兒,哎!還是怨自己,乾啥不自己帶著。”菊花開始自責。
“生之皮肉,養其精髓。你給了他生命,更需要給他親情的關愛,才能真正成為母子。三兒先天身體不好,你更需要有耐心和他溝通。”
“一個小屁孩有啥可溝通的,難道當娘的還能害他不成。”
馮家臣勸說無效便不再說話,自顧自睡去,明天一大早還要和普巴城首到達旺山口南邊新建的鄉鎮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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