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宗府的賞菊宴了,可是前一夜的倚虹院卻遲遲未能熄了燭火。
秦舒帶著嬤嬤、丫鬟回房後,坐在桌邊一動不動,沉思著。
為母則剛,秦舒臉上哪裡還有淚痕。
“還好,”事已至此,秦舒隻能在心裡不斷地安撫著自己,“夫君這些年來的俸祿不低,自己已經用這些銀兩添置了些許產業。
再加上昧了葉婉生母留下的店鋪銀子,已經攢下一大筆錢了。
總之,不至於讓礫哥兒真的毫無產業依仗。”
柳嬤嬤守在秦舒身邊,看著夫人陰沉沉的麵孔似乎在思索什麼。
在燭火的映照下,秦舒的麵孔竟有些可怖。
柳嬤嬤作為夫人眼前最得臉的人都不敢說話,兩個貼身丫鬟自然也放輕了呼吸,生怕被夫人遷怒。
秦舒緩了心神,側過頭來看了一眼柳嬤嬤,示意有些話要和她單獨說。
兩個丫鬟茯苓、靈芝很有眼力勁兒,識趣的退下了。
燭火“劈啪”爆了一聲,秦舒也開了口:
“你說,翠竹苑那位小姐急著要回這些店鋪田產是為何?”
秦舒心裡麵堵得厲害,即便這些產業自己握不住了,也想弄個明明白白。
而在她身邊的這些人中,柳嬤嬤的腦子總是轉的最快的一個,說句大聰明並不為過。
柳嬤嬤琢磨了一下,猜測道:
“依奴婢看,小姐莫非是想要用這些產業當做籌碼,讓將軍府那位嫡子高看她一眼,儘快成婚?”
她自然是猜不到真正的緣由,隻能往她以為的女子最在乎的婚嫁上推測。
秦舒順著柳嬤嬤的話想了一想,總覺得有些奇怪,反問道:
“可他們將軍府,可不是缺少銀兩的府邸”
“夫人,將軍府再多銀兩,不也是繼室蘇氏捏著嘛,那嚴大公子又能挪動多少呢?
況且,現任的蘇夫人也是個有能耐的,能哄著嚴將軍和她誕下孩兒,雖說現下年歲還小,隻不過兩歲有餘,但畢竟是位公子。
這下,有了枕頭風日日吹著,將軍府的家業,最後落入哪個公子手裡,還未可知呢。
說不得,這嚴大公子,終於不再犯渾,想明白了,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
便讓咱們府上小姐多多帶上嫁妝,好為他添些榮光。”
這番話裡頭,“繼室”、“兒子”、“家產”
這些詞,直直的戳中了秦舒心裡的盤算,因著她就是打著將這整個丞相府自己握在自己兒子手中的,反而覺得柳嬤嬤說的在理。
柳嬤嬤最會察言觀色,接著往下分析:
“奴婢說句公道話,這滿京城的待嫁女子中,就數咱們府的小姐身份金貴。
小姐又生得貌美,若是身上沒有婚約,咱們丞相府的嫡女是皇子也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