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手裡有了銀子,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給家裡添置了很多東西,高床軟枕,香案書桌。
樓下的小店她也讓寶花收拾出來,她決定開個小鋪子,賣雜貨。
她會的東西太雜,反正做出什麼就賣什麼,雜貨店最適合她。
添了個櫃台,買了個貨架,又去藥店買了一車各色藥草香料,多花了幾十文錢請藥店的夥計給送上門。
寶花雖然才剪出來幾日,但是她每日三滴血養著,隻看背影與真人無異。
因為官府不許紙人無故驚嚇百姓,她特意給她買了個帷帽,往頭上一戴,將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程夕定做了一把搖搖椅,擺在靠窗的地方,日光落進來照在她身上,臉上遮了塊帕子,睡意昏沉。
等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店內煥然一新,寶花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琢磨著得做幾樣東西,總不能貨架空蕩蕩的,開店嘛,生意好不好無所謂,但一件東西也沒有就挺奇怪的。
正想著,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抬起頭,就見一個婆子走了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店鋪一時愣在那裡。
程夕雖然不愛動,但是對上門的客人還是有專業精神的,尤其這還是第一位客人,於是笑著問道:“想要買什麼?”
那婆子驚訝過後,看著程夕說道:“你是掌櫃的?”
程夕想了想也沒錯,反正她這小店也請不起掌櫃,她就兼職了,於是點了點頭。
“你既是開店的,怎麼什麼也沒有?”
“小店剛開,貨物需要預定。”
那婆子臉色一僵,“這要是急用可怎麼好?豈不是耽誤事兒。”
程夕覺得這話說的也對,便道:“您說得對,明兒個我就寫個告示貼上,本店預售,不接急單。”
那婆子大概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店,看著程夕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樣,這樣的店怕不是乾不了幾天就倒了。
婆子轉身就走了,出了門還跟人四處宣揚,這有個傻子開了個傻店。
程夕:……
不管哪個時空的大媽,戰鬥力都極其彪悍。
她的小店還未開張,托大媽的福,名聲先傳出去了。
“掌櫃的,你們這裡收東西嗎?”
程夕正想著去躺椅上睡個回籠覺,聽到聲音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小姑娘怯怯的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瓦罐,隱隱有水汽沁出來。
小姑娘麵黃肌瘦的,眼下一團烏青,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了過來,隱隱帶著幾分渴望。
程夕淺淺一笑,“收啊,你想賣什麼?”
小姑娘眼睛裡閃過一抹驚喜,有些局促的進了門,將手中的瓦罐放在櫃台上,“這個,姐姐,你收嗎?”
姐姐?
程夕又看了小姑娘一眼,見她破爛的衣裳下縱橫交錯著傷痕,她的眼睛微微一沉,“這是什麼東西?”
罐子放在櫃台上,一股濃鬱的水汽裹著幾分腥味兒襲來,程夕麵色毫無異樣伸手拿過去,罐子口用麻繩捆著,上麵覆了一張漆黑的布。
“我不知道,我撿來的,我隻想換點錢給我弟弟買吃的。”
“你在哪兒撿的?”
“城西墳場那邊,我看著這罐子好看,想來能賣幾個銅板。”
“你膽子倒是挺大,還敢去墳場?”
小姑娘微垂著頭,“那裡會有人去祭拜,我……我想去找些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