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既已得到了迷宮地圖,帶著鼠兵鼠將,悄悄把迷宮裡看守的人都換掉,自己則潛入南燭宮,四處點火後悄然從迷宮逃走。
又是九日旭焰。
“孩子,看來你隻能留在天山吧。你恐怕是回不去了。”白宗主神情嚴肅,心裡卻樂開了花。
“宗主何出此言?”
“看,那邊血紅的火焰就是你的宮殿。”
“不太能看見。”
“孩子,眼力欠佳啊,把眼睛練好,天下可儘收眼底呀。”
端木翧狀若思索:看來是大夫人已經行動了,與其在端木家族束手束腳,不如拜入天山門下。
“宗主若不嫌棄,晚輩願棄本姓,拜入天山門下。”
“好孩子,天山歡迎你,過去的事就讓過去吧,從今往後世上再無端木翧,隻有白宣羽如何?”
“謝宗主賜名。”
血紅的火焰讓整個端木家族都心驚膽顫,端木榆當初死在山上也就罷了,火竟燒到了看守嚴密的端木家族宮殿裡。
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四大長老開啟家族會議商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若是家族內部內鬥倒也還好,怕就怕外族已經可以在四大長老眼皮底下肆意殺人放火而絲毫不被察覺還全身而退了。
唯一有些沾沾自喜的大夫人尚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宗主在連續失去兩個兒子後,急火攻心,病倒床榻。
空蕩蕩的宮殿,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宗主臉上,宗主好像看到一隻靈狐踏月而來。
“離月,是你嗎?”端木宗主左手向空摸索。
“我沒保護好翧兒。”宗主頷首低眉,神色黯然。
“當年翧兒剛出生時,銀發狐眼,就跟你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有多歡喜,可四大長老不允許我與異族通婚,更不能允許翧兒的存在,想要暗中加害翧兒。你當時已經時日不多了,我怕保不住翧兒,隻能把他送到鎮妖塔獄中,他是個堅強的孩子,就那樣倔強地長大了,每每看到那雙眼睛,我都心痛不已,你說,他怎麼不怨我,他為什麼不來殺了我,為什麼要走在我前麵?”
“我不讓他參加任何端木家族的內務,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端木宗主自己的一番話把自己感動得痛哭流涕,仿佛是天底下最愛孩子的父親。
同一日,白弈宗主正式準備教白宣羽喚雪。
“孩子,雪不在外境,雪一直在你身體裡,先慢慢地將七竅都關閉,忘記自己的身體的大小,觀想自己越來越遼闊,你就是雪,自然而然地把雪召喚出來,不要用力,輕輕鬆鬆的。”
白宣羽凝神靜氣,先將眼竅關閉,此時外界極微的聲音都如驚雷一般,於是他極力想要將聲音從自己耳中消除。
這時他聽到宗主說:“不要壓製,放過聲音,心無旁騖,製心一處。不要在意,一切都會消失。”
於是白宣羽放鬆下來,不再在意聲音的大小,刹那間如進無人之境,萬籟俱寂。
突然感覺自己的呼吸非常厚重,想要暫停一刻而不得,此時他認真回想宗主的話,“忘記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