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山都有山神,山是他們的身體。
大圓滿淨化法陣的開啟驚醒了入定的山神。
因為大圓滿淨化法陣的開啟意味著疫毒的來臨。
“哎呀,老夫差點忘了疫毒這事了。老夫這背上怎麼沉了這麼多啊?”山神伸了個懶腰,從洞府裡走了出來。
他掐著指頭似乎在算什麼,兀自說著:“這如今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何人是這天山的宗主啊?”
山神眺望四方,踩了一朵雲,在天山上晃悠,“讓老夫先看看,二十八星宿,四大巫女,誒,還有天樞星呢這是,天池裡還有一棵小菩提樹,哎呀這小小天池竟有如此的多可愛的小魚,這是把整個黑水都搬過來了呀,哦不,還有兩條小龍沒來。”
“這天山也太熱鬨了吧。讓老夫也來湊湊這熱鬨,先去逗一逗這鯤鵬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驅使白雲飄進了宣宗主的住處。
看見宣宗主還在熟睡,施法讓他的胡子編上了辮子。
山神笑了笑,又飄走了,又在自說自話道:“哎呀,不得了啊不得了,以身為載體,將怨氣吸入體內,如此大義,使鯤身化為鵬身,隻差這最後一步——脫去沉重的軀殼,足矣位列仙班呐。該如何提點提點這鯤鵬以結仙緣呢?日後怕是還有仰仗他的地方。”
等宣宗主醒來,看著自己胡子變成了這樣,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去找了白宗主。
宣宗主氣衝衝地說道:“老白你小子,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跟玩這種小孩的把戲。”
白宗主納悶,“你胡說什麼呢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
宣宗主質疑道:“不是你是誰,天山上還有誰能悄聲無息地進我的房間,給我紮個辮子還不被我發現?”
白宗主看了看宣宗主的辮子笑道:“你彆說還紮得挺好看的。”
宣宗主氣鼓鼓,“你笑什麼笑,還說不是你。”
白宗主覺得宣宗主也不至於和他開玩笑,這天山上難道又多了什麼怪人?可此人連白宗主和宣宗主都無法察覺,莫非是神仙?
山神悠悠地轉來轉去,忽來到了天池。
他看著靜靜的湖麵,似乎在思考什麼:天池如此之冷,這黑水的魚也不知能不能適應,老夫是不是應該讓水的暖和一點呢?不如就讓天池的裡的龍瀟和龍湘兩姐妹去做吧。
山神在天池左看右看,卻始終不見龍湘和龍瀟的身影。
“不對不對,差點忘了,她倆現在已經沒有原來的記憶了,不在這天池之中,而是在紅塵之中了。隻差這最後一世了儘塵緣,便可歸位了。”
山神又掐指一算,算出龍瀟和龍湘今生的身份,很快就找到了她們。
“哎呀,這龍湘怎麼還放不下那個天青釉冰裂紋蓮花碗啊,喜歡了幾世還不夠?”
山神在天山上俯視山下的一切,發現幽冥之主已從上古陣法中逃脫,但卻金盆洗手,改邪歸正,這其中緣由嘛,便是那聖果。
“這是誰想出的損招啊,笑死老夫了,也好也好,讓那誤入歧途的小玄夜嘗嘗錐心刺骨之痛吧。”
山神看了這麼久,終於安心了,“看來這次,都是些聰明的好孩子啊,老夫也可安心睡覺了。”
山神見孩子倒都是些好孩子,可卻還有兩個頑童讓山神感到有些頭疼啊。
他似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至於那天山的新宗主,這麼多年,竟也放不下往日舊愛,也算是個萬年難遇的情種了,日日以靈力澆灌菩提子,那菩提子難道還能長出個人來不成?萬緣放下,可一念開悟,與那鯤鵬皆是天上之人呐。”
山神捋了捋胡須,皺起眉頭,說道“可這玄武神君,老夫著實看不明白,遊戲三界,為何遲遲不肯歸去?算了算了,不看了不看了,回洞府睡覺去嘍。”
——
玄夜見翼族苦於疫毒,心中痛苦難耐,仿佛被千萬隻蟲蟻爬身,始終是放不下。
聽聞雲江柳氏已解疫毒,特來求藥。
“幽冥之主前來求藥,望宗主賜藥。”
比起對端木宗主,玄夜對柳宗主倒是多了幾分敬重。
這雲江的柳宗主也是聖域的老人了,對於當年幽冥之主屠城一事仍曆曆在目。自己也是從血泊裡爬出來的,對於幽冥之主的恐懼難以言表。
柳宗主強裝鎮定,心中卻慌亂無比,他雖手中暫時沒有解藥,但此時若拒絕幽冥之主,不知自己和宗門是否還有活路。趁幽冥之主尚未起殺心,還是無論如何都答應吧。
“幽冥之主請起,宗門願為尊主效勞,不知尊主需要多少解藥?”
“越多越好。”
“尊主請放心,我會讓宗門上下準備解藥,隻是這解藥耗時良久,不知尊主可能等待?”
“越快越好,到時候都送到離域吧,錢財端木宗主會替我支付。”
“好,那就恭送幽冥尊主了。”
柳宗主可算把幽冥之主送走了,可這解藥該如何是好,於是趕緊送消息給柳雲晚。
柳雲晚接到消息,惶恐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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