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江綰手腕上的繃帶拆下,醫生就一眼,便答:“傷口很深,很難複原,當時醫生大概縫得也急……不是很好。”
醫生表情複雜地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
傅硯辭一手撐在桌子上,視線從江綰的傷口移開,“那今天這液,我就不輸了,你先把她的線給拆了吧。”
一提到拆線,江綰就怕了。
她怕疼,尤其讓自己沒有心理準備的,突然要麵對拆線,她就害怕。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醫院拆。”江綰將手背過身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醫生保持臉上淡淡的笑容,看著她。
“這位是高醫生,從業將近三十年的老大夫,你放心,肯定比醫院裡的人強。”傅硯辭說。
其實也是,如果到了醫院去拆,估計多半是哪個護士。
越是經驗豐富的醫生操手,她越不容易疼。
見江綰久久不動,傅硯辭便走到她身邊。
將她的手放到桌上,一邊眼神示意醫生動手,一邊將江綰的身子搬向自己,讓她麵對自己。
看不見就少點痛。
手腕那個位置有神經,拆線會疼的。
加上江綰緊張,尤其在醫生操作的時候,都緊閉著眼睛,額頭上滲出了汗。
又怕又疼,下意識攥緊了傅硯辭的衣角。
傅硯辭瞧她緊咬著牙,另一隻手將她的耳朵捂住了。
“好了。”
醫生的聲音落下,江綰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回頭看著自己泛紅的手腕,極度神經緊繃之下,能感覺到自己充血的腦袋。
醫生拿出心繃帶,將她的傷口再包紮上。
“彆碰水,該吃的藥,和該塗抹的藥都彆落下。”醫生囑咐道。
醫生看著夫妻兩個,隻覺著怪異。
傅硯辭看起來滿是關懷,眼神中儘是擔憂。
可是回到江綰身上,除了剛才拆線時的緊張,現在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陌生得嚇人。
本來就是隱婚,現在瞧來,確實奇怪。
但是他什麼都不能冒昧開口,拿起醫藥箱,準備離開。
傅硯辭卻難得放下姿態送他到院子門口。
“她那個疤痕該怎麼祛?現在治療還來得及嗎?”傅硯辭單手插兜問。
醫生停步,遲疑後決定還是問:“傅總,冒昧地問一下,太太那是自我傷害造成的嗎?”
問得其實很隱晦了,隻是沒有把“割腕”兩個字直白地講出來而已。
傅硯辭點頭,補充道:“差不多半個月前吧。”
醫生了然,掩下心中的詫異,平常道:“手腕那塊兒敏感,除了以後抹一些祛疤膏藥,建議還是不要過多地折騰,以後時間長了,傷疤自然就不明顯了。”
“好在沒有損傷肌腱,不然都影響以後生活。”
送著醫生離開,傅硯辭低頭看了眼自己上衣的褶皺,心裡泛起難言的滋味。
江綰上了樓,坐在床上查看監控,看到昨晚張媽替換藥的那一刻後,有了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