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往自己家走的時候,一出電梯,就看見守在門口旁的傅硯辭。
他們這個小區的設計,一層樓兩家住戶,樓道的空間很小,僅僅就是門對門,外加一個大約一米多寬的電梯。
僅僅站四個人,樓道就擠滿了。
所以江綰與傅硯辭撞麵是不可避免的。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袖子挽至小臂,在村子那邊在烈日下曬了兩天,黑了很多。
江綰自然地躲開他的視線,儘量不讓視線中出現他的身影。
不過這次他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她進了門。
這段時間沒話了,傅硯辭減少了對她的糾纏,就隻是有意地跟著她乘同一趟電梯下樓上班,然後下午早早守在樓下的車裡,看見她開車回來後,再跟在她的後麵,一起坐電梯上樓回家。
次數多了,江綰也能從車窗裡望見他。
他坐在車裡抽煙,車底下全是他扔下的煙頭。
工程正式開工,作為總設計師,江綰有義務陪著甲乙雙方應酬。
出乎意料的,傅硯辭並沒有來。
收到他不來的消息,江綰也舒了口氣,對於她來說,更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她披著一頭的酒紅色燙發,化著成熟的妝容,一身黑色碎花掛脖長裙,黑絲襯著纖細筆直的雙腿,腳上依舊是黑色的絲綢尖頭高跟鞋。
桌上的人有的知道她和傅硯辭之前的關係,但是可能礙於麵子,不宣於口,誰都假裝不知道。
應酬的桌子上,就是拚酒量。
在國外乾的時候,有時碰上白人老板,他們沒有酒桌文化,所以江綰會相對輕鬆一點。
但是隻要和國內的老板打交道,酒就是無法規避的,隻能看喝多喝少。
就比如今天,她逃不開,一口都不能少喝。
這些老板掐著事務所初期的設計工費,江綰得一分不少地要回來。
“江小姐,再來一杯。”
江綰看著重新被倒滿的高度數白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端起一口氣喝完了。
“好酒量!女中豪傑……”
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誇讚,帶著調侃,傳在江綰耳中,並不覺著有多好聽,反而刺耳的厲害。
到了後來桌上的人也叫喊累了,江綰得以稍微歇下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忍受著發燙的麵頰,然後努力提著精神,聽著他們一些侃侃而談的無營養的話題,適時地進行附和。
“江綰,你原來是不是和傅總有關係啊?”
一個喝醉了的小老板,仗著江綰對他的抬舉,開始失言了。
江綰假裝沒聽見,低頭看著自己桌前的碟子,嘴角含笑,看不出是什麼心情態度。
旁邊有人勸著,重新開了一個新話題,江綰也就順其自然翻過剛才一頁。
眼見著就要結束了,結果傅硯辭來了。
進門後的第一眼,就是看向她,隨後隨著他人的前呼後擁地招待,坐在了桌子的上首。
“聽助理說,你們這酒從下午七點就開始喝了,現在十點多了,還沒喝完?”
初聽是玩笑話,可是語氣中總是讓人感覺夾雜著一些不明的意味。
“看來你們聊了不少,可惜,我錯過了。”
傅硯辭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但是從當下眾人的反應來看,他們會把這種反應當作一種新的示威。
“傅董,您的胃不好,喝不了酒,我們都知道,所以在秦秘書說您有事走不開的時候,我們就沒再打擾。”
傅硯辭的胃病是京北人儘皆知的事情,或者可以說,國內外隻要和傅氏合作的,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當年傅硯辭跑到紐約治病一年,在那期間和陸清嵐離婚的事,鬨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