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就在旁邊,聽筒裡傳出的聲音特彆清晰,江綰聽得清清楚楚。
是楊丹的聲音。
傅家老爺子出事了。
八十歲的老人,這句話出來,可見嚴重程度。
尤其在江綰看到傅硯辭臉上閃過的那一瞬的詫異,就知道這次的旅遊怎麼也得取消了。
江綰從車窗望向彆處,看似漠不關心,但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旁邊。
車內安靜,時不時傳來低音的對話,透過後視鏡,江綰能看到傅硯辭神色凝重的側臉。
直到電話掛斷,江綰才轉頭重新看向他。
“情況很嚴重麼?”她問。
傅硯辭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前幾年,就聽說老爺子有心臟病,最怕的就是突發症狀。
“江綰,咱們現在得回去了。”
“行,現在就走。”
兩個人草草收拾了行李,跟民宿的李家人打過招呼之後,就開車去了省城裡的機場。
高速路上,傅硯辭的神情一直沒好過,眉頭微皺,滿眼的擔心。
好歹是養他長大的血親,小時候父母那個爛樣子,傅老爺子對他不止是一個祖父的形象。
他更像是一個引路人。
傅硯辭不說話,江綰也不說話,一路上,隻是默默地陪著他,靜坐在副駕駛座。
他們在手機上購買了最快一趟回京北的航班,到了省機場之後,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
“要買杯咖啡嗎?”江綰問。
傅硯辭搖頭,“你要喝的話,我陪你買。”
江綰也是搖頭。
兩個人並肩坐在鐵椅上,十指相扣。
還有兩個小時才到起飛時間,傅硯辭要她靠著眯一陣兒,她沒聽。
“你連著開了五個小時的車,該睡的是你。”
傅硯辭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艱難地吐出一句:“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江綰就不逼他了。
航行時間也就四個小時左右,睡不好覺,因為是臨時買票,頭等艙已經售賣完了,他們兩個隻能坐經濟艙。
傅硯辭是第一次坐,實在沒想到座位會這麼擠。
難以想象,江綰原來是怎麼熬過來苦日子的。
在飛機上,江綰是睡了一會兒,幾次醒來抬眼去看旁邊的傅硯辭,他總是保持著一個不變的動作。
就是頭倚在飛機的靠椅上,然後靜靜地望著外麵一片漆黑的天空。
能看得出來,他是坐立難安的。
飛機上的近五個小時,仿佛花光了他全部的耐心。
一下飛機,就有司機過來接他們。
老爺子現在還在醫院的icu裡躺著。
“傅硯辭,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自己打個車回家吧。”
傅家人的事,她去不適合。
傅硯辭沒思量,說:“跟我一起走吧,把我送下之後,再讓司機送你回家,嘉寶也在醫院,待會兒和你一起回去吧!”
這麼一說,也符合江綰的心思,便上車了。
一路上除了喧囂聲,無他,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傅硯辭拉著她的那隻手。
集團老董事長出事,即使再保密,也會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