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在江綰的角度和立場,她說出這種話,秦峰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他不惱。
“太太,如果我真的有這個心的話,傅董已經死在手術台上了,真的。”
人一生的知遇之恩和栽培之情,秦峰這輩子沒齒難忘。
“如果有一天,傅氏真的易主了,第一個滾蛋的就是我。”
“我拿我的性命發誓,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傅董的事情。”
江綰看著他,最後卸了口氣,用儘全身的力氣從椅子站起,然後轉身去看傅硯辭。
事發突然,她現在隻能相信他。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再找找其他醫生吧,萬一呢……”
萬一他突然就醒了呢?醫學這事,誰也說不清楚。
“好。”
江綰看了傅硯辭最後一眼,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所以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地生活,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就像完全沒發生這件事一樣。
太累了,一夜沒睡,她連踩刹車的力氣都快沒了。
尤其在開車的時候,指間的那枚戒指總是時不時地吸引著她的視線。
看見這個,她就忍不住地能想起之前兩個人生活的點點滴滴。
這件事就像是石頭一樣,無形地壓在她的心頭,令她喘不過氣來。
直到後麵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響起,江綰才回過神,踩了油門往前走。
回到家一看時間,早上六點。
這時候,她才看到了施以棠給她發的短信。
【施以棠:我們就先睡了,回來前說一聲。】
晚上十一點發的。
那時候傅硯辭正在手術室裡,她在門外等著。
江綰輸了指紋,進去之後,發現施以棠和嘉寶正在臥室裡睡著。
她沒事乾,所以就開始做早餐。
沒過一會兒,施以棠就起來了。
“才回來?”施以棠迷迷糊糊的,邊揉眼睛邊說。
江綰點了點頭,用湯勺攪著鍋裡沸騰的粥。
“一夜沒睡?”她繼續問。
江綰不搭話了,一瞬間就繃不住了,雙手撐在灶台旁,立馬就哭了出來,委實把施以棠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你彆哭啊……江綰……”
江綰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平時生活中那麼堅強的人,突然在人前麵哭成這樣,真把施以棠怕到了。
昨晚上給她臨時交付的時候,江綰並沒有給她說清楚是什麼事情。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綰就知道搖頭,臉埋進雙手,眼淚甚至都從指縫流了出來。
“傅硯辭又欺負你了?”
施以棠覺著這輩子能讓江綰哭成這樣的,也就剩下一個傅硯辭了。
“不是傅硯辭,那就是傅家?他們家又鬨什麼幺蛾子了?”施以棠的音量忍不住地提高,連隔壁還在睡覺的孩子也不管了。
江綰大口喘著氣,換了好幾口氣,緩了好幾秒,才看清楚眼前施以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