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弟關元河出事之後,關元海便陷入深深自責之中。
如果不是他同意和帝辛合作,二弟也不會受傷昏迷不醒,在他看來,二弟有今日之結果,他這個當哥哥的,才是罪魁禍首。
自責之下,關元海無顏麵對二弟,便很少過來探望了。
當然,今晚他過來,也算不上探望。
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關元海終於還是推開了房門。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和二弟單獨待會兒。”
關元海將房中下人全部屏退,搬了把椅子到床邊,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二弟,臉色複雜至極。
籲。
關元海長久地吐出一口氣,嘴角隨即露出一絲笑容,自言自語的說起來。
“二弟啊……”
“仔細算算,咱們哥倆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聊天了,甚至很久都沒有像這樣麵對麵坐過了,咱們都忙,忙著完成爹娘的遺願,忙著將聽雨閣壯大,再壯大。”
“是啊,聽雨閣是咱關家的祖業,曆經十幾代人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麵,中間但凡有一代人疏忽大意,也不會傳到今天,所以咱們哥倆肩上的擔子重啊。”
病床上,二弟關元河呼吸悠長,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一樣。
“還記得掌門繼承大典嗎?那次大典之後,哥哥我成了聽雨閣的掌門人……嗬嗬,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在爹娘心裡,他們更中意的掌門人其實是你,不是我,但是你拒絕了,我才最終得以成為這個掌門。”
“你當時說,我是哥哥,掌門傳長不傳幼,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還說,由我來當掌門能服眾,你會儘全力輔佐我。”
“因為我們是兄弟。”
“這些事都是爹臨終前告訴我的,他當時把我叫到床邊,斷斷續續跟我說好多話,我至今都記得,一輩子都忘不了。”
“爹在最後咽氣前,用他的手吃力地抬著我的手,指著聽雨閣的山門,吭哧了好半天也沒能把話出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把山門壯大,最不濟也不能讓聽雨閣毀在咱們這一代手裡。”
“為了爹的遺願,這些年咱們乾了好多事,白的,黑的,好的,壞的……隻要能讓聽雨閣壯大,咱哥倆幾乎都乾了……”
“這其中也包括你受傷這次。”
病床上,二弟關元河呼吸依舊悠長,雙眼依舊緊閉,但手指卻發出一絲輕微的顫動,不過很短暫,隻一下就消失了,像是被鬣狗盯上的兔子,儘力隱藏著自己。
隻是關元海說的太入神,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說起這次這件事,我有責任,而且是很大的責任,整件事是我和帝辛合謀的,目的就是要借此逼迫謝家交出傳送陣的管理權,不過我犯了一個錯誤,我不該相信帝辛那個魔鬼,與虎謀皮,最終卻遭反噬。”
病床上的關元河依舊昏迷,沒有任何異常。
“原本的計劃隻針對貨物,但帝辛卻臨時反悔,為了激化矛盾,他將目標轉移到了押送貨物的人身上,這才讓你慘遭不測……如果我事先知道他的計劃,我絕不會讓你親自去送貨。”
“我上了他的當。”
“事後,我去找帝辛算賬,卻被他狠狠羞辱了一通,直到那時我才明白過來,在帝辛眼裡,我們並不是他的盟友,而是他的工具,他報複謝牧的工具。”
“因為我們太弱了。”
“劍樓麵前,我們是孫子,天門麵前我們還是孫子。”
病床上,關元河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原本,我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是帝辛今天又找來了,而且和我分享了一個讓我到現在都覺得後背發涼的計劃,他要引導整個隱世宗門界對付謝家,他要讓謝家舉世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