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進門時,內室正傳出說話聲。
進忠剛要唱喝,皇上一揮手,他便立刻閉上了嘴,躬身退了一步。
皇上側耳細聽,隻聽南香小聲說道。“格格,快把藥喝了吧,再等一會兒,這藥都涼了。”
隨後容雅有氣無力的說道。“隻不過是補身子的藥罷了,多喝一碗少喝一碗又有什麼妨礙?
這藥喝上一口,且能惡心半日,倒不如不去喝它,隻慢慢養著罷了。”
南香立刻勸道。“格格可莫要說這話,便是不為著自己,格格也要想想老爺和福晉。
格格自己也說了,當年福晉是為了叫格格好好活著,才將格格送進宮的,如今若是格格不好好吃藥養身,可叫福晉泉下有知,如何心疼?”
隨後,容雅委委屈屈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南香姐姐就會拿額娘壓我。”
很快,南香便帶著欣慰的說道。“隻要格格能乖乖的把藥吃了。莫說是叫奴婢拿福晉來壓您,就是叫奴婢早早的下去伺候福晉,奴婢也是願意的。”
容雅頓時就急了。“呸呸呸,南香姐姐可彆這麼說。就是要伺候額娘,也是我親自下去伺候,哪用得著你呀!
快把藥給我吧,這麼苦的湯藥,你一口一口的喂我,跟上刑也差不許多,倒不如叫我大口喝了呢。”
皇上聞言失笑,隻想著果真還是個小孩子,口無遮攔的。又怕藥苦,見躲不過,索性大口的喝了。
倒不像宮裡的那些後妃,為了爭寵,為了顯得嬌弱,不過幾口的湯藥,恨不得分十幾勺二十勺叫朕去喂。
以前還不覺什麼,如今有容雅這麼一比,倒顯得那些後妃矯揉造作。
皇上笑著走進內室,容雅已將那藥碗撂在一邊,正拿著茶漱口。
一見皇上進來,她嚇了一跳,便立刻放下茶杯要下床跪拜請安。
皇上一見,連忙走過去將她按住,順勢坐在床邊兒上。
進忠跟在皇上身後,瞧著他坐在容雅的床上,又拉著容雅的手,心裡恨得咬牙切齒。
容雅身子一抖,立刻將手收了回來。她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跪在皇上腳邊兒急切說道,“奴婢身子卑賤,如今又有重病在身,不敢汙了皇上聖體,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眉頭一皺,便彎腰要去扶她,可容雅卻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她如此行徑,皇上還有什麼瞧不出來的?容雅分明已經看出了他的意思,卻在拒絕他。
皇上臉色一沉,目光冷冷的盯著容雅,隻叫一旁的進忠渾身冰涼。
可還不等皇上說什麼,容雅突然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眼見她咳的越來越重,一口氣沒喘上來竟昏了過去。
皇上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剛才被她拒絕的那點不快也都消失殆儘了。
不一會兒,進忠便帶著李太醫快步走了進來。
李太醫一見容雅昏了過去,連忙為她施針。瞧著容雅被紮的刺蝟一樣,皇上緊鎖著眉低聲問道。“不是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會咳的如此嚴重?”
李太醫連忙跪地說道。“回皇上,格格身子實在弱,此時最忌心緒大起大落。
若要儘快養好身子還要以心情舒緩為上。”
你就不如直接說,讓朕少來煩她。皇上心裡憋氣,暗暗瞪了他一眼。
可再看容雅時,瞧她瘦弱的身子陷在被褥中小小的一團,著實可憐。
再想到她方才滾下床時又著實單薄,皇上便解了身上的狐裘,蓋在了她的被子上。
進忠連忙說道。“皇上,您把這狐裘給了格格,那您自己個兒……若是著涼,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皇上回頭瞪了進忠一眼,“不過一件兒狐裘罷了,朕身子強壯,哪就那麼容易著涼?容雅身子如此單薄,這狐裘賞了她倒還有用處些。”
皇上瞧著容雅那張蒼白的小臉兒,歎了口氣。“好好照顧容雅,朕過幾日再來瞧她。”
皇上說完,便大步走了,進忠回頭不舍的看了容雅一眼,又給南香和李太醫使了個眼色,這才快步朝皇上追了上去。
回到禦書房,皇上連灌了兩杯熱茶才將那口氣壓了下去,他有意納容雅進後宮,可那小丫頭竟然還不願意,他便在心裡磨牙。
如今皇上雖還年輕,可好歹是九五至尊,多少還要點兒臉,做不出強迫人的事兒。
再加上容雅又不是普通的宮女,他便不能像當初在潛邸時對待海蘭那樣對代容雅。
毓瑚站在一旁,瞧著皇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容雅格格年紀還小,想必是還沒開竅呢!
等格格大好了,不若讓她瞧瞧各宮娘娘們如何受寵,皇上是天下之主,人中龍鳳,這世上的男子又有哪一個是比得上皇上的,想必到時格格必定會對皇上情根深種的!”
聽了毓瑚的彩虹屁,皇上立刻緩了臉色。
就在這時,李玉卻傳欽天監監政王大人求見。
“臣給皇上請安!老臣昨日夜觀星象,帝星紫微依舊如日中天,可在六吉星中突然出現一顆新的星象,居於天魁、天鉞之中,伴隨紫薇在側,忽遠忽近不知吉凶。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