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走也好過太陽曬沒了,大家心裡有數,還沒到為一口水拚死拚活的地步,現在最缺的還是糧食。”
等河裡水乾,隻剩井裡有水,到時候,水肯定會限量。井裡沒水的話,大家估計都要去逃荒了。
老光棍一想到逃荒,脊背一涼。逃荒逃荒,十逃九死,最後一個是半死不活。
無糧,無水,荒豈是那麼好逃的。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選擇逃荒。看著身後的大山,老光棍若有所思。
白天,兩人儘可能的睡覺養精神。天黑後,一人挑著兩個桶,朝著河邊方向走。夏家閨女向來沒地位,不值錢,夏福喜在家也是常做家務的,挑著兩桶水,她也不覺得有多重。
就是熱,麵罩下的臉,汗水一直在流淌。若是以前,看到她這樣,肯定有人打趣她,不能見人還是咋滴。
現在麼,各掃門前雪,誰都不想搭理誰。
來回三趟,夏福喜就有些受不住了。長期營養不良的身體力氣有限。
“你讓我喘口氣,歇會,一會我在過去挑水。”
看她臉色蒼白,老光棍也知她儘力了。
“你多休息會,我過去再挑幾趟。”彆說,這男人,真的就天生力氣大。不懂為啥這樣的人,會把日子過成之前那樣。
夏福喜再他挑一次回來後,給他喝了一大碗涼白開,兩人又一起繼續挑水。夜深人靜,村裡除了偶爾有人去河邊挑水,安靜的嚇人。
“人少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男人這麼能乾,這些都是軟腳蝦,挑幾次就歇菜,還不如你這個娘們能乾。”
麵罩下,夏福喜被他誇的咧開了嘴角。
一晚上,老光棍挑了20趟,40桶水,而夏福喜也挑了12趟,當真是不比一個成年男子差。
到最後,村裡隻有他倆在挑水。
天微微亮,他們倒頭就睡,身子都沒力氣擦一擦。
這活真不是人乾的,真是要了他們老命了!
如此挑了十天,看到井裡乾淨澄亮的河水,不算多,可也不少,倆人都開心的不行。
“水位越來越低了。”夏福喜邊走邊和男人說,水位下降速度讓人心驚。
“是的,我們得抓緊時間了,能存水的時候不多了。”
“可咱們口糧也不夠。”夏福喜擔憂的說。
“等河水快沒了,咱倆上一趟山。”老光棍說著自己的打算。
“上山乾啥,有野獸。”
“有,就當咱們的糧食。上去看看有沒水源,山洞。還有,再看看有沒野草野菜,挖點回來,以後慢慢吃。如果有河,等村裡亂起來,咱們以後就躲山裡住。”
“那咱們囤水乾嘛?”夏福喜有些生氣,天知道她最近多累,肩膀都磨破好幾塊皮。
“以防萬一,山上如果也乾了,那些水,就是我們保命的資本。”
夏福喜:……
這人,心眼怎麼就這麼多呢?
老光棍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水位下降這麼快。不止是河水,井水也在下降。他感覺很不好。接連幾日,全村人都是不要命的在存水。
隻有老夏家,老的老,小的懶,除了夏老大沒一個肯動的。
他餓的兩眼昏花,軟著兩條腿挑著半桶水,艱難行走。汗水打濕了衣衫,臉上一大滴一大滴汗珠低落前胸。
他死死咬緊牙關,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要不然,這麼遠的路他就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