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縷月光從小小的窗台照在了屋內正盤腿坐著的青年身上。
距離他們被捕已經是第三天了。
托奈莉不知道現在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她曾經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西維給她的那把強大的劍,直接亂殺衝進魔王城算了。
可是——她看著上前來給威廉戴禁魔手銬的銀鎧騎士,她想起那位一直挺照顧她的戰士叔叔,她想起來那句“那也是我的世界”……她就無論如何都拿不起劍了。
她不知道怎樣是正確的,但至少向這些人動手應該就是錯誤的吧?這些人有什麼錯誤呢?他們僅僅隻是不想再次在時間線上被隨意抹消而已,隻是達成這一點的代價是她所愛的人罷了。
想到這一點,托奈莉哽咽了一下,她不想麵對西爾維亞的死亡,也不想接受己方人員的死亡。
她小時候總想變得強大,這樣就可以守護更多更多的人。她現在學了一點魔法,也學了兩招劍術,她有西維給她的強大魔法典,也有一把除了她和西維以外誰都拿不起來的劍。
她走過了以前的她從來沒想過的路,為什麼現在卻感覺自己更加弱小了?
“——因為強大永遠是相對的,小姑娘。”之前見過的粉發騎士在命令守衛離開後,她掀起簾子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隻扭來扭去的吟遊詩人。
帳篷很小,在關押了一個成年男性和一個小女孩後已經沒有了多少餘蘊。但粉色頭發的騎士也並沒有在意條件的艱苦,徑直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在看到托奈莉略帶警惕的眼神之後,她沒有繼續靠近,而是把手裡的吟遊詩人隨便扔在了地上,然後自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我就不自我介紹了,叫我騎士長也行,或者直接叫我薇莉就可以,我沒有姓氏。”她甩甩自己粉色的長發,這是這些天她第一次向他們搭話。
“這小鬼,”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明明是對吟遊詩人說著的話,目光卻始終放在威廉身上。“在之前抓到將軍繪製傳送陣後當場跳反,表麵上投了王國的立場,實際上這些天一直在會議上四處拱火然後尋找機會。”
威廉聽她說完後,第一次睜開了眼睛麵對她。
“他具體做了什麼?”
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就那些伎倆唄,兩麵間諜,相互拱火。本來王國在是否出兵討伐這一點上分歧就挺大的,更何況憑空還插進來帝國和教廷的人。要不是世界末日在頭上懸著,估計這次國王陛下也不能狠下心來真的發兵。”
說到這裡,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低聲對他們講道:“聽說,之前有好幾次世界重來後,咱們這位陛下都沒鬥過他的兄弟,被殺掉了好幾次呢。”
說完後忍不住一個人捂著嘴“咯咯”地笑出了聲。
威廉不為所動,他問道:“隻是這樣?”他看向被綁住雙手隻能在地上咕蛹的詩人,這人一點都不老實,剛才借著騎士小姐不看他,一直在尋找周圍的利器好割開手上的繩子。
看到威廉朝他這個位置看過來,他馬上擺出了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天知道他這個究極無敵柔弱可憐的美少年為什麼要遭到這種對待?!
威廉:“……”他轉過頭,不出所料地在粉發騎士手裡看到了一瓶藥物。
“他混的其實蠻成功的,差點就真的把這個東西加到了他們今晚的晚餐裡。”粉發騎士轉了轉藥瓶,不甘心的吟遊詩人大叫道:“這東西是沒有毒的,我才不會害人——”
“是沒有毒。”粉發騎士一改之前的散漫,自從進來後她還是第一次表現得這麼嚴厲。“可是它可以作為一種興奮劑,催化這幾派之間的爭執和矛盾。若非我一直盯著你,否則今晚你再次四處花言巧語、挑撥離間後,你猜猜看那間會議室裡還能剩下幾個?”
一直低著頭的吟遊詩人突然笑出了聲,他聽到粉發騎士的問話後,直接回答道:“一個都不會剩下。我會在最後親手結果了這些人。”
強烈的憎惡使在不遠處的托奈莉瑟縮了一下。一直笑意盈盈的吟遊詩人居然在心底裡埋藏著如此深沉的恨意,大大出乎了托奈莉的預料。
但那種陰沉隻出現了一瞬,下一秒他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而且姐姐你真的是因為一直盯著我才發現的嗎?”
粉發騎士沒有管他。哪怕他有著再強的頭腦,但是缺少武力值的他是絕對不會是有防備的她的對手。
她來這裡的目的還有一個。
她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威廉,沉聲問道:“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需要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
“你覺得我強大嗎?”
威廉點頭,“強大。”
“如果有十二個我,你覺得能打贏那位新的魔王陛下嗎?”
“不能。”
“如果有二十四個比我還強大一倍的人,加上我,你覺得能打敗她嗎?”
威廉還是那個回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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