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爾維亞生活在一起的人一般有兩種,一種就像托奈莉和賈維斯那樣,擁有自己成熟而穩定的三觀,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像黑洞一樣的西爾維亞給拐跑帶偏。
這是很理想的一類。
即使作為ai的賈維斯和魔法少女的托奈莉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在三觀方麵細思恐極的地方,但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在不偏不倚地走在自己應行的道路上,甚至能在某些時候反過來影響西爾維亞的行為。
但另一種就比較糟糕。
代表人物就是西爾維亞本來想作為應急食品養大,結果小龍人一天天長大為大龍人她都沒能成功撒手的阿爾文。
從阿爾文的幼年一直到現在,它一直生活在西爾維亞不乾人事的陰影之下。
或許這是從一開始就注定好的東西——
當它第一次從蛋殼裡破殼而出第一眼看到西爾維亞的那一刻開始,當它將晶瑩閃耀的寶石眼目光投向正準備把它當盤菜啃了的西爾維亞時,這種錯誤的愛憎箭頭就注定了它被西爾維亞傷害的童年記憶。
因為它在向西爾維亞渴求著愛。
而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生物,都會將這樣的行為稱為“絕對的瘋狂”。
可是——西爾維亞,西爾維亞啊,你難道不可憐嗎?
——所有圍繞在你身邊的人,他們最大的努力和付出也不過是享受著給予“愛”的快樂,而無論多愛你的人ta都不會想要去擁有你的。
——而愛的價值不應該僅僅隻是得到,付出它過程的快樂也是其中蘊含的寶藏。
青春期的小龍人不複當年的可愛大條,日漸長大的它在無數書籍和孤獨的發酵下逐漸變得纖細敏感。
它逐漸意識到似乎永遠不會在一個地方永久停留腳步的西爾維亞在這個家裡究竟有多麼說一不二;而看上去總是在不鹹不淡地陰陽著西爾維亞的賈維斯又實際上對它這個主人有多麼狗腿。
他們兩個人和ai之間有一種它完全看不到的引力,這種引力化作了堅韌至極的紐帶,牢牢地將他們的命運捆綁在了一起。
就像西爾維亞永遠不會拋下賈維斯,就像賈維斯永遠也不會稱呼第二個人為“小姐”。
他嫉妒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因為它是如此地明白這樣緊密的關係究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麼的可遇而不可求。
西爾維亞其實並沒有在它麵前表現出過討厭它,她也從未對它進行過一句斥責或進行過一次打罵。
她就隻是……隻是,不在意它。
它永遠不會是西爾維亞為之駐足的理由,甚至為了它而停頓一下的機會都不會有。
她從來不虛偽地裝作他們之間存在什麼溫情脈脈的東西,而是很殘忍地直接表現出那種“我對你無所謂”的態度,坦坦蕩蕩。讓它連憎恨都顯得心胸狹隘。
那些滿腹的愛憎日漸增長,它卻沒有一個合適的對象值得傾訴。發酵在腸胃中的情緒總會有一天在它懷裡爆炸,為了減少這種自己可能被撕裂的恐懼,它開始走出家門向星球訴說,向草地訴說,向海洋訴說。
而世界真實地給了他回應。
當它向海洋傾訴它的煩惱時,不斷地拍打著沙灘的白浪會一次又一次地獻上美麗的貝殼;當它向草原傾訴時,每一抹馬蹄沒過的淺草也會飄舞著打著旋兒變作一頂土生土長的花環;當它想對土壤傾訴時,每一株破土而生的小草,都在風中向他舞蹈著身體,為所有的美好都獻上祝福。
隻具有低級智能的小草和大自然間的水和泥土顯然缺乏開口說話與它溝通的能力,但拉冬龍族就是如此具有與大自然間的親和和感知能力。
在不受重視的環境下長大的小龍人更是如此。
每當他閉上眼睛,世界似乎都重新在恒星的照耀下再次存活了過來,萬事萬物都在向它回應。
……即使它每說一句,那些由西爾維亞所創的草兒花兒和各種各樣的小蟲子都要在話尾加上一句無意義的“喜歡西爾維亞”、“西爾維亞萬歲”,但這種處處皆有回音的感覺還是很好地愉悅了它的內心。
它偏愛它的“友人”。
但它最終犯下了一個過錯,因為它太過年輕、也太過簡單,它不知道在這世上有一個不明自言的公理:那就是所有的災禍都起於傲慢帶來的不慎,所有的罪惡都於偏愛與不得中悄然滋長。
西爾維亞不喜歡休息。
或許對她這樣略帶偏執又自恃天才的人來說,承認自己仍然具有作為人類的生理局限是一件過於讓她覺得丟臉的事情。
在不止一次的共用早餐的餐桌上,西爾維亞發表著“人類為何不需要的睡眠”的長篇大論而因長期未得到良好的睡眠而一頭栽進麵前的餐盤裡。
其實這張不大不小的餐桌上,最需要睡眠的就是西爾維亞本人。
看著倒頭就睡的西爾維亞眼睛下的烏青,它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這樣想著。
作為ai的賈維斯顯然有獨特的休眠技巧,而身為人類很久傳說裡的幻想種生物的它,也能在一次睡眠後能活動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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