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林相麵對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銅牆鐵壁、堅船利炮心生動搖。微微泛著藍色光芒的激光炮蓄勢待發,剛踏入西維勢力範圍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武力的威脅。
機械音從空中響起,隊伍裡有偵察特攻的奇異者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也沒能找到聲音的源頭。
四周開闊,他們能夠隨便地看到這座京郊的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地進行勞作。看到他們這群被爛在邊境處的人,也隻是隨便瞅兩眼,並沒有過多關注。
……明明也沒有監管,明明也沒有巡查,為什麼這些人能夠心甘情願地在這裡賣命?
而且……他們中有很多人都是奇異者。
那些在末日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奇異者,居然在這裡心甘情願地搬磚?
發現自己可能來到了某個不可思議的奇異者的地盤,林相迅速做出了合適的決定,果斷阻止了隊伍中有人躍躍欲試的試探,順從地按照要求舉起雙手,接受這些在他們看來堪稱屈辱的檢查。
“大人,此地甚是怪異,我從沒有見過如此……的地方。”
接受那股詭異藍光掃描之後,他們整支隊伍的人都被按照某種規則分開。他觀察到那些跟隨他們來到這裡的普通人大多在隨著此地偃偶(?)的指引下與他們去到了不同的方向。
和大部分人都走散、僥幸能繼續跟隨在林相身邊的一位林家後輩在林相耳旁小聲地說著話。
他和那些平民的關係因為對接的工作而一直不錯,他不敢想象接下來那些沒有什麼價值的平民在和他們分開後會遭受什麼。
但此時此刻,他光是考慮他自己都力所不及。
此地不同於他土生土長的京城任何一處,沒有他所熟知的雕梁畫棟、山川瑰麗,這裡到處都是橫平豎直的構造,不僅毫無美感可言,甚至都充滿了一種僵硬而毫無生機的氣息。
地麵不知是何等構造,他之前趁那些偃偶不注意使勁踩了踩,驚奇地發現這地麵沒有凹陷、沒有回彈,平整而潔淨,他甚至不能夠從觸感感覺到這片地麵究竟是用了什麼材質製成。
這還是他短短二十多年認知裡充滿了坑坑窪窪、狗屎雞糞,一下雨就充滿泥濘、刮風就塵土飛揚的道路嗎?
……簡直就像是在仙境一樣。
但是——
“仙境哪裡會有這種讓我感覺怎麼都不舒服的東西?”
年輕後輩吐槽著跟在他們身後的機械兵士。雖然這些兵士都是很可愛圓潤的造型,但一旦它們伸長手臂化為能量炮對準他們的頭顱時,他就怎麼都不覺得這些東西可愛了。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在小聲吐槽,卻一點也沒注意到跟隨著他們的偃偶眼中一直閃爍這詭異的紅光。
在災變發生之前他雖然算是年輕一輩裡還不錯的佼佼者,能夠被林相親自帶在身邊教養。
但總歸沒有什麼具體的生活閱曆,二十歲之前隻與書本典籍相伴,那些聖人哲學、理論文書他自然能做的頭頭是道,但是一遇到了他沒見過、沒聽過、沒學過的東西,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就自然而然地從身體裡湧現而出。
但林老爺子不打算責怪這個小輩,不僅僅是不願,更是不能。在後輩聲音低沉的喋喋不休中,他在緩慢的行走中,更是在不斷地觀察、不斷地思考。
後輩現在心裡估計覺得他們現在要去麵見的是此地的主人,畢竟他理所當然地覺得王對王、將對將,身為目前京郊地區最大一支人類求生小隊的林相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自然有資格與這裡最大的boss麵對麵講話。
但是不。
林相本人倒是有預感他們即將前去麵見的並不是那位神秘的主人。
王對王自然如此,隻是在這種他們隨便就能被奪去生命的情況下,他以及他帶來的人,在這位傲慢的主人眼裡自然還算不上什麼“王”。
更何況,這裡並沒有現在常見的“能力至上”的規則。不管是奇異者還是普通人,一路走來,林相都能發現他們在各司其職、沒有因為特殊的能力而給予高規格的特殊待遇。
這很不同尋常。
但這很好。
林老爺子好奇這裡主人的身份,以及ta的理念。
ta所奉行的究竟是“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的仁君心態,還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樣如古代聖君垂拱而治般的道路?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西維完全沒在乎這支新的生存小隊的事,隻不過一支新入城的隊伍罷了,完全不值得她浪費一點腦細胞親自過問。
她早在建城之初就寫好了整座城市ai運行的底層邏輯,換句話來說,這座城市是“活著的”。
路過求庇護的人類隻要有加入他們的心思,就會在邊境被安保機器人直接繳械,然後按照掃描出來的結果智能分配到合適他們的崗位。
至於那些不服氣想要動手的就直接化成能量當她的後備隱藏能源去吧。這座詭異城市的城主不在乎城裡的任何一個人,每一個人在她眼裡都被平等地當做運行這座龐大機械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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