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史德清活活痛死,那顆心臟也慢慢地停止了跳動。
華瑩想,她要是現在狀態好,那拿得住銀針和薄刃,能掌握精準度,能讓史德清死得更慢一點,至少得挨到天亮再徹底咽氣。
她身體撐倒極點,蘇壽站在她身後,一手攬著她給她依靠,一手拿過她手中劍,把史德清的頭切了下來。
真是各有各的喜好,還都半斤八兩。
然後他才抱起華瑩,用自己的道袍裹了,走出這間臥房。
走到院子裡,華瑩撐著眼皮,依稀看見院子裡也都是屍體和亂滾的人頭。
從後院到前院,隻要是躺了屍體的地方,那都是人頭散落,無一例外。
華瑩道:“王爺格外喜歡砍人頭。”
蘇壽道:“上戰場的時候,都是以人頭作數的。習慣了。”
所以他殺人的一貫風格,就是摘人頭。
整座史府死一般的寂靜。
蘇壽抱著華瑩從倒塌的大門走出去,走在寂寥冷清的街道上。
華瑩身上滾燙,她歪頭靠著靠著,就睡了過去。
進宮門時,華瑩就在蘇壽耳旁念,一應都是藥材的名字。
他回到朝清宮,宮人們見他如斯形容,可都躲避不及。
不過該準備什麼一概不落,浴湯、乾淨衣裳,甚至連華瑩的衣裳都第一時間備好了。
蘇壽寫下了那些藥材,叫了個太監去抓藥,其餘宮人全都利索地消失在他的寢宮之外。
蘇壽把人放在床上,換了身道袍,等太監抓了藥回來,他自己坐在寢宮大門正當中,倒先熬上藥了。
外麵的宮人瞧見了,發現咦,王爺今個雖然渾身浴血甚是駭人,但好像還挺清醒?
於是就有宮人緊著聲兒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這藥……”
蘇壽道:“華大夫讓熬的。”
外頭皓月當空,蘇壽坐在門前熬藥,他不睡,伺候的宮人也不得睡。
宮人又戰戰兢兢地問:“王爺何故那般形容回宮來?發生什麼事了?”
蘇壽道:“殺了幾個人。”
宮人:“這……”
他想了想,又糾正:“幾十個。”
宮人:“……”
他還不如不問呢。
滿身是血回來,不是殺人是作甚,難不成還專程出宮殺幾頭豬嗎?
明個宮裡朝堂是不是又得炸了……
寢宮內外,都漂浮著藥氣。
蘇壽和宮人們聞久了,都覺得華大夫配的藥總是有種沁人心脾的藥香。
藥熬好了,蘇壽濾了一碗出來,微微放涼,然後一碗喝了下去。
宮人不禁又問:“王爺可是又頭疼了?”
蘇壽道:“今晚倒沒有。”
宮人道:“那華大夫有沒有說,這藥是給王爺治什麼的呢?”
蘇壽道:“沒見她昏睡著,她沒說。”
宮人再壯著膽子問:“那……華大夫何故昏睡不醒呢?”
蘇壽道:“應該是喝了酒。”
宮人默了默,小聲道:“那王爺既然沒發作的話……華大夫為什麼要給王爺吃藥啊?”
蘇壽道:“她有她的道理。”
最後,宮人發出了靈魂拷問:“這藥有沒有可能是給華大夫自己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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