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到堂上去看,就見著華瑩不緊不慢、一絲不苟地為岑婆做著這一切。
仿佛躺在她麵前的不是已去之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最後華瑩給岑婆修飾麵容,看起來沒有一點死氣,隻像是睡著了一般。
儘管她異常平靜,可她的一舉一動裡,都彰顯著岑婆對她的重要性。
華瑩最後再伸手摸了摸岑婆花白的頭發,告完彆,收回手,淡淡道:“入棺吧。”
蘇壽也在旁看著,當然明白,岑婆婆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她縱使難過,也全都在心裡。
她似乎是個不怎麼宣泄情緒的人。
棺材蓋上,封死了去。
華瑩隨著一道出城,尋了個地方安葬。
她不言語,不悲情,隻是不讓旁人動手,自己拿著鐵鍬,一鍬一鍬給棺材蓋土。
就如同當年,她一人埋葬她的族人一般。
身後黑甲士兵都整齊肅穆地站著。
後來蘇壽拿了把鐵鍬上前,幫著她一起鏟。
華瑩道:“不必勞煩,我自己來。”
蘇壽道:“天要下雨了。讓岑婆淋了雨,華大夫心裡隻怕更加不安。我雖與岑婆沒什麼交集,卻托華大夫的福,我犯病時屢次受過岑婆從旁幫扶,而今送她一程。”
那少年看了看黑壓壓的天,也擅做主張地拿了鐵鍬上前鏟,道:“我跟這婆婆也沒什麼交集,但上次在街上她和華大夫也算幫我說過話。”
等安葬完,再上完香燒完紙,天色確實陰暗了下來。
華瑩他們才回到城中,雨就落了下來。
華瑩見院子裡有人做飯有人熬藥,雖說是個小少年,但做得井井有條,她也就懶得管了,自己回房倒頭睡下。
這一睡就是兩天沒出。
隻要華瑩不守著謝不若的時候,蘇壽也跟著不出現了。
謝不若拖著個傷軀,行動不便,隻能對少年吆來喝去。
少年倒也非常儘心儘力地幫著照看他,給他熬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少年有些擔心華瑩,幾次想去敲華瑩的房門,謝不若的聲音就從隔壁傳來:“彆去打擾她,讓她睡。”
了解她的人才知,她需要睡上個兩三日來調整。
謝不若也不管她是真睡還是假睡,總之她不需要人打擾便是了。
夜裡的時候,蘇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華瑩床邊。
華瑩側身朝裡躺著,他便靜靜地看了她許久。
後來,他還是試著,彎著身,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
這廂,出去小解的少年跑回屋裡來,對床上的謝不若緊張地小聲說道:“大魔頭,我剛剛看見好像有人偷偷進華大夫的房間了。”
謝不若一聽,哪裡還睡得著,誰這麼大的膽子,他居然一時沒有察覺。
於是他翻地就起來,拖著傷軀就衝出門,轉而就衝進華瑩屋裡,對著那人影劈頭蓋臉掌風就招呼過去。
蘇壽一回頭,謝不若就看清了人。
蘇壽也沒下重手,否則謝不若現在的狀態,哪裡是他的對手。
謝不若隻被他逼退幾步,磕碰到身後的椅凳,發出哐當一聲。
床上的華瑩卻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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