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時期,戰火紛飛,民生凋敝,在潯陽的一個偏僻角落裡,住著陶侃與他的母親湛氏。他們的家,隻是一間破舊的小屋,泥牆斑駁,屋頂的茅草在風雨的侵蝕下稀疏殘缺,仿佛隨時都會被吹散。屋內,僅有一張缺了腿的桌子、幾張破舊的凳子和一塊冰冷的土炕,再無其他像樣的陳設。寒風從牆縫中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聲響,似是在訴說著生活的艱難。
陶侃自幼便與母親湛氏相依為命,家中一貧如洗,常常食不果腹。一日,陶侃從學館歸來,天色已漸昏暗,陰沉的天空籠罩著大地,仿佛一塊沉重的鉛板,讓人喘不過氣來。他滿臉愁容地對母親說:“母親,學館中諸多學子皆有精美書簡與充足筆墨,我卻隻能以樹枝劃地習字,如此下去,學業恐難精進。”湛氏看著兒子,眼神中滿是慈愛與堅定,她輕輕撫著陶侃的頭,說道:“兒啊,莫要氣餒。為母雖無財寶金銀,但隻要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失學。你且安心讀書,其餘之事,為母自會設法。”陶侃望著母親那飽經風霜的臉,心中五味雜陳,他緊咬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幾日後,陶侃發現家中少了些生氣。原本就簡陋的屋內,因母親賣掉長發而顯得更加空曠冷清。那幾日,天空總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陽光也吝嗇地不肯灑下。陶侃終於忍不住詢問:“母親,為何這幾日不見您梳理那一頭長發,可是身體不適?”湛氏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絲微笑,隻是那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她緩緩說道:“兒啊,長發雖美,卻不及你的學業重要。為母已將頭發剪下,換了些銀錢,為你購置了書簡筆墨。”陶侃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眼眶瞬間紅了,他聲音顫抖地說:“母親,您怎能如此,您的頭發……”湛氏打斷了他,目光溫柔卻不容置疑:“傻孩子,頭發沒了可以再長,可你的學業若荒廢了,便會誤了一生。隻要你能學有所成,為母付出再多也值得。”
自那以後,陶侃學習更加勤奮刻苦。每一個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晨霧,朦朧的霧氣彌漫在小屋四周,仿佛為陶侃的努力營造出一種靜謐而堅毅的氛圍。陶侃便已起身,坐在那張破舊的書桌前。他小心翼翼地展開母親用頭發換來的書簡,眼神中滿是珍惜與專注,仿佛那不是簡單的竹片,而是通往未來的珍貴鑰匙。他手持毛筆,蘸著那來之不易的墨汁,一筆一劃地臨摹著。遇到晦澀難懂的字句,陶侃眉頭緊皺,反複誦讀,直至融會貫通。夏日炎炎,屋內悶熱如蒸籠,熾熱的陽光無情地烘烤著大地,屋外的樹葉被曬得卷曲,蟬鳴陣陣,似在抱怨著酷熱。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書海之中,蚊蟲在他身邊肆意飛舞,偶爾叮咬得他手臂紅腫,他也隻是隨手揮一揮,便又繼續專注學習。冬日寒冷,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吹得樹枝瑟瑟發抖,地上的積雪久久不化。屋內,手腳凍得麻木,他嗬一口熱氣在手上,稍微暖和一些便又緊緊握住筆杆,那冰冷的筆尖在竹簡上劃過,仿佛要將他的決心與毅力一同刻寫進去。
時光匆匆,陶侃在母親的支持下愈發刻苦努力。又一年,寒冬臘月,家中已無餘糧,外麵的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寒冷而寂靜。陶侃看著母親為生活操勞日益憔悴的麵容,心中十分難受。他對母親說:“母親,我想去尋些活計,幫補家用,不能總是讓您一人承擔。”湛氏皺了皺眉頭,嚴肅地說:“兒啊,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讀書,不可因一時之困而放棄長遠。家中之事,為母自能料理。”陶侃著急地辯解道:“母親,我已長大,怎能眼睜睜看著您如此辛苦,我亦想為這個家出份力。”湛氏輕輕歎了口氣,拉著陶侃的手說:“兒啊,你可知,你是為母的希望,你的才華不應埋沒在這柴米油鹽之中。隻要你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將來便能改變我們的命運,讓更多百姓免受饑寒之苦。”陶侃聽了母親的話,心中豁然開朗,他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說道:“母親,兒定不負您的期望,定要出人頭地。”
在母親的言傳身教下,陶侃不僅學業有成,更養成了勤奮節儉的品德。他常對人言:“吾母之愛,如巍峨高山,為我遮風擋雨;如潺潺溪流,潤澤我心。吾之今日,皆賴母親教誨與付出。”陶侃憑借自身的努力和才能,逐漸在政治上嶄露頭角。而他與母親之間的故事,也如同一盞明燈,在曆史的長河中閃耀著溫暖而堅韌的光芒,成為後人傳頌的佳話,激勵著無數人在困境中堅守夢想,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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