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書生也好,儒將也罷,話說這個遊將軍乾起活來卻不含糊,當斥候來報,一股約萬人的東胡騎兵將要經過雞鳴山,遊將軍當機立斷,指揮若定,帶領自己的隊伍便居高臨下的衝殺而下。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毫無準備的東胡騎兵陣型大亂,為首的一名東胡將領急欲列陣相迎,但遊巨濤部有備而來,且占據地利,養精蓄銳了一整天了,戰士們士氣高昂,殺氣騰騰,轉瞬便衝到了驚慌失措的東胡軍前,豈容得東胡騎兵排出軍陣?
當即便殺得東胡騎兵人仰馬翻,潰不成軍,不到半個時辰,戰鬥結束,但是草原勇士也不是易與之輩,倚仗精湛的騎術和豐富的經驗遠遠逃離戰場。
東胡騎兵居然潰散?
這讓在山坡上叼著狗尾巴草觀戰的沈非不禁刮目相看——此前朝廷騎兵與東胡騎兵正麵硬剛幾乎是完全沒有勝算的,此次遊巨濤居然率領幾千騎兵便衝散了東胡的萬人隊,厲害厲害!
滿心歡喜的沈大人正待等遊將軍回來好好拍拍馬屁,誰知待遊巨濤急急策馬歸來,卻對沈非高聲道:“沈大人,咱們撤!”
這讓沈非有些懵,打了勝仗為啥要撤?
秦迪趕緊扶著沈非上馬,遊巨濤將軍看著沈非疑惑的表情,高聲解釋:“東胡騎兵豈是那麼容易擊敗的?不過一刻鐘,他們必將整飭陣型,卷土重來,我們的戰士不是有備而來的東胡騎兵對手……”
好吧。
打了勝仗還要跑路,這讓沈非很不爽。
大部隊沿著雞鳴山腳一路狂奔,不多時便撤離了雞鳴山麓,在離戰場約五十裡的地方方才停歇。
這是一個小村子,很顯然村子裡已經沒有人了,看上去村民們應該是逃走了,隻留下遍地狼藉,那是東胡騎兵們劫掠的結果。
遊巨濤騎著馬沿著村子繞了兩圈,仔細的觀察了地形,下令就地休整,散出斥候二十裡警戒。
戰士們下馬解甲,就地休息,紛紛拿出乾糧補充體力,而秦迪的特戰隊員們則是解下頭盔,生起火煮飯燒水,這讓遊巨濤部的戰士們看的稀奇——誒?他們把鍋當頭盔?呃……或者他們的頭盔就是鍋?
遊巨濤讓戰士們給沈非與烏嵐尋了一間相對完好的民居,還不錯,除了房間內被翻得亂七八糟之外,家具什麼的還都完好,隻是灶間的鐵鍋、家裡的農具、甚至大門上的鐵環都被劫走了。
沈非搖搖頭,他知道,鹽鐵之類,都是草原奇缺的稀有物資,哪怕是笨重,他們也要想辦法搬走。
特戰隊的幾個小戰士們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請沈大人和烏嵐進了屋,沈非安頓烏嵐在東屋的大炕上好好的休息——這些日子她太累了,幾乎就沒睡過安穩覺。
沈非也疲憊不堪,但還是打起精神,拎了個破凳子在院子裡和遊巨濤將軍聊起了天。
遊將軍是劉明輝參將麾下指揮使,沈非向來對大乾朝的軍隊編製特彆頭疼,他永遠也搞不懂什麼把總、千戶的到底誰官兒大,所以他把特戰大隊這個私人武裝力量整的言簡意賅——大隊、中隊、小隊。
看,一目了然,這多簡單?
遊將軍見沈大人連這些職務都搞不懂,便簡單的把這些官職講了一通,沈大人聽得更糊塗了,但是總算弄明白了一個問題——劉明輝,參將,大概相當於軍長這樣子,或者軍分區司令員那個意思,而遊巨濤這個指揮使大概相當於師長。
你看,這麼一解釋就通透的多!
好吧,沈大人又問起了遊師長,哦,遊指揮使的從軍經曆,原來這個遊巨濤祖上乃是清江府海邊漁民,世代出海打漁為生,這個名字也是父親對他的美好期望,希望他將來能在廣袤的海洋中劈波斬浪,不懼狂濤巨浪——想叫遊巨浪來著,覺得不太嚴肅,便取名為遊巨濤。
想法是好的,遊巨濤年少的時候,倭寇四起,中原紛亂,民不聊生,待大乾太祖皇帝陛下定了天下,為防範倭寇,開始堅壁清野,實施海禁政策,如此,遊家便沒了生存空間,遊巨濤不得已便從了軍,尋思著混口飯吃,待楊栩倒行逆施,靖王楊梃怒而起兵討逆,遊巨濤便追隨靖王,從龍有功,至今日謀得指揮使一職,對於普通的漁民之家,也算光耀門楣了。
遊指揮使乃清江府人氏,哪能不曉得沈非沈大人?沈大人的威望在西湖特區乃至整個清江府那是如日中天,婦孺皆知,且與陛下私交甚篤,是以遊巨濤便動了小心思。
“沈大人,末將有個不情之請……”遊巨濤期期艾艾對沈非說。
“遊將軍請講。”沈非有些好奇,自己向來與軍方沒什麼往來,並且現在嚴格意義上說已經辭職不乾了,屬於無官無職的退休乾部,他不情之請什麼?
“呃……末將聽說,朝廷要在清江港重建水師,末將……末將……想著等此間戰事結束,調去朝廷水師……沈大人您看?”
沈非一聽,樂了,說啥來啥,本就認為他的名字適合當海軍,結果人家還真有這個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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