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明明醒著,可是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明明看著自己的“父親”暴起攻擊,他耶揮刀反抗,但是動作的細節他卻無法掌控,有的時候身體還施展完全和預期不同的招式,就好像有另外一個存在正在掌控他身體的控製權。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自己要失控了他有些悲哀地想,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變成死侍的過程是怎樣的,因為他們最後都變成怪物了。
但是在此之前,如果不能向奧丁揮刀,至少要解放父親
“啊!”他揮舞著武士刀,對抗眼前男人鋒利的爪子,他的速度實在是快得太驚人了,幾乎令人眼花繚亂,連續數次斬切,都沒有觸碰到哪怕一根頭發,或者一片衣角,反而身上青黑色的鱗片數次與利爪摩擦出火花。
“父親!”他呼喊著眼前眼神空洞的男人,燃燒著烈焰的武士刀又一次擦過對方的衣角,他像個被耍的猴一樣又撲了一個空,沒有什麼比對抗一個快到打不中的敵人更加糟糕的事。
他本來想要釋放一次“君焰”,奧丁尼伯龍根裡的暴雨會削弱它的效果,但是這種全方位殺傷的言靈對跑得快的家夥確實是克星——但是施展出來的力量卻完全不是他的水平!
沒有吟誦龍文的環節,幾乎是瞬發,強烈的熱浪和烈焰突然爆裂開來,將如鬼魅一般在他的周身環繞的身影重重地拋了出去,路明緋隻看見一個熊熊燃燒的身影被拋到半空中,然後狼狽地落在一個水坑裡,艱難地試圖爬出來,但是怎麼掙紮也爬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奧丁的死侍竟然出乎意料地比王將的守規矩,竟然沒有撲上去分食受傷的同類。
楚子航沒有絲毫欣喜,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也曾抱有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也許父親變成怪物後總是有機會變回來的,但是很顯然這隻是小男孩的一廂情願,他已經成年了,見到父親的時候就不該有這種想法。
沒有關係,也許我很快就要變成和父親一樣的怪物了,我希望那個殺死我的不是路明緋他感受自己的肢體逐漸麻痹,有些苦澀地想。
“我的好妹妹,看看這個癲狂的世界吧,它早該重建了,在沒有君王的世界裡,逆臣們互相殺戮。我們曾彼此為敵,為了王座浴血奮戰,可當真正的王歸來的時候,我們都隻有匍匐在他的腳下,接受他的懲罰。但是他不會寬恕我們中任何一個,因為我們手上多沾過他的血。”
眼前的奧丁仍然在說教,喋喋不休,聲音像指甲刮黑板一樣,龍文玄奧複雜的發音衝擊著混血種的大腦皮層,令人頭腦昏沉。
我什麼時候成了奧丁的妹妹?楚子航勉強集中精神,但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對方賣的是哪一壺藥。
不過他能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控製越來越弱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感受不到暴雨打在臉上的感覺,那個挽了一個漂亮劍花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眼前的神靈依然在莫名其妙地喋喋不休,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你還沒想明白嗎?舊神的時代必將結束,我們可以攜手成為新時代的神隻”
奧丁頓了頓,這才說出一個禁忌的名字,“耶夢加得,我的公主殿下,不是嗎?”
耶夢加得?
楚子航突然意識到不妙,他隻知道自己曾經沾染耶夢加得的血液,因而血統再逐漸朝著詭異的方向異變,他一開始也認為,自己被奧丁針對,是因為體內有龍王耶夢加得的基因,能夠助哪怕某些純血種完成進化。
但是很顯然,如果他的身體裡根本不止耶夢加得的基因呢?現在沒有人知道,龍王生成繭的原理是什麼,那個女孩已經在他身邊逛蕩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誰知道是什麼時候
他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了,但是仍然讓他咬牙切齒。
“嗬嗬,楚子航,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愛過你吧?你從很多年以前就是我的繭的載體,因為你的身體裡有奧丁的印記,也許有一天我就能用你作為載體,打開他的門扉,給他致命一擊呢?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彆說費勁心思模仿你死去的白月光了,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那張熟悉的麵孔已經模糊,一個朱紅流蘇長裙,戴著華麗金冠的女人站在他的眼前,他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戲謔和輕蔑,好像他隻是地上的塵埃。
“真是自作多情,能夠一次次從失望中歸來的偉大生物怎麼可能會被感情迷惑呢?彆太相信古代的畫本子,仙女是看不上凡人的!”
楚子航的視野漸漸地暗了下來,他的意識也像是沉入了深海,他想要掙紮,可是連自己的手指都感受不到。
“嗬嗬,我怎麼可能相信你呢?這麼多年來,我們手上都沾滿了彼此的血——而且我們所有人都還記得弗萊婭的下場,她是我們當中最美麗的,也是最後一個選擇相信你的。”披著楚子航皮囊的生物回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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