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換上防毒麵具,穿著過膝膠靴,被提著一個神秘箱子的瑞吉蕾夫牽著,沿著鐵梯越走越深,冰塊摩擦艙壁的聲音愈發刺耳。
這條道路她沒有走過,這片區域也是雷巴科爾少校的密道達不到的地方。按理說這一路應該是有保鏢守衛的,但是她隻看見了兩具屍體,像是被人從背後刺穿,但是刺穿他們的卻不像是匕首這類打磨鋒利的武器。
明明這樣可怕的危險,瑞吉蕾芙卻視而不見。
他們最終來到一條漆黑的通道前,標誌上寫著俄語“水密艙檢查口,閒人勿進。”
零冷靜地看著女孩熟練地操作艙壁的裝置,排空艙內數百噸海水,然後推開了沉重的大門。這個女孩力氣不是一般地驚人,可能不遜色於自己或者楚子航,可能是一位未經訓練的超級混血種;她的操作熟練且果斷,沒有一點猶豫,說明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了。
零已經能大致預測自己即將看到什麼,她猜測“星之瑪利亞”已經變成了怪物,並且被封印在某個水密艙裡,但她還是沒有準備好看見這樣的景象。
巨大的骸骨半浸在海水中,頸骨之上頂著鐵箱,機械鎖和鐵鏈牢牢地控製住它,上方正降下白蒙蒙的水銀蒸汽。
如果沒有瑞吉蕾芙帶領,一般人大概不可能將這個受縛的怪物和曾經那個眼瞳倒影著星辰的“帝國聖女”劃等號吧?龍血是個可怕的東西,你永遠無法想象它能將人變成什麼樣子。
那個鐵箱大概長寬高各兩米,通體血紅色,上麵漆著慘白的骷髏頭,有點像某美漫裡秘密辣脆組織的標誌。這鐵箱子似乎不一般,在海水裡泡了這麼多年,甚至都沒有鏽跡。
兩個女孩踩著水來到鐵箱邊,零注意到瑞吉蕾芙防毒麵具下的眼睛並沒有恐懼,想來這些年她不止一次湊到變成怪物的老祖母身邊,聽那些來自幾十年前的帝國時代八卦。
這麼一想,她就稍微放鬆了一些,每個女孩都可以有一個醜陋且恐怖,但不會傷害你的童年玩伴,她小時候可是每個滿月,都在夢中和一條黑色的巨蛇對視。
“我親愛的孩子,你又來了。”鐵箱裡傳來蒼老衰弱的聲音。
都變成這樣了,她竟然真的還有些理智,甚至還能像人類一樣說話,也算是個奇跡零有點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想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讓她安息才好。
“是的,祖母,不過我想我可能要離開了,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您。”瑞吉蕾芙的語氣平常,好像她隻是一個即將遠行,離開年邁的祖母出去闖蕩世界的孩子。
她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四把看上去頗有年頭的黃銅質地鑰匙,把它們插入鐵箱的四角,然後依次轉動。
排氣孔中噴出濃密的白汽,六個麵的壁板都有鬆動的跡象,但還是被裡麵的水泥黏在一起。瑞吉蕾芙從帶來的工具箱裡拿出鐵錘和鑿子,想要將水泥鏟開。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背後的黑暗中就深處許許多多蜘蛛一般的骨爪,那些附肢扭曲地從骸骨上生長出來,繞過兩個女孩,輕易地撕扯著鐵箱和水泥。
“祖母,親愛的祖母,我帶來一個朋友,她來自另一個古老的組織,亞伯拉罕血契會,您當年應該聽說過吧?她說能帶我離開這條船,給我全新的身份,讓我作為自己活著。”
在利爪鑿著水泥,骨骼與混凝摩擦發出可怕聲音,混合著裡麵詭異的、非人的哭聲中,瑞吉蕾芙將身材嬌小的零護在身後,對這個怪物說。
“我的瑞吉蕾芙交到了新朋友?這是好事啊以後我的小瑞吉就不孤單了。”蒼老的聲音驟然停止了慘叫,聲音竟然聽上去有些高興,喉嚨裡發出難聽的咯咯笑聲,“亞伯拉罕血契會啊?他們早該來的,早該把那群‘極北之地’地混蛋取締”
煙塵落下之後,鐵箱裡的東西終於暴露出來,它既恐怖又美麗,是一個肋骨扭曲變形而形成的籠子。骨籠裡裝著一顆蒼老的頭顱,因為有骨籠的保護,它幾乎還是完整的人類頭顱。
瑞吉蕾芙用自己的手帕擦拭頭顱上的粘液和汙穢,那顆頭顱抬了起來,長開滿是利齒的嘴巴,深深地呼吸起來,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咯咯聲,這是它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呼吸,它仍然閉著眼睛,似乎是在享受這個美妙的過程,這算不上自由的自由。
“看,祖母,這是我的朋友,她有個奇怪的名字,叫零。”瑞吉蕾芙將自己的身體微微錯開,露出背後零嬌小的身體。但是她仍然站在前麵,似乎害怕已經變成怪物的祖母傷害朋友。
她說著,拔出一把短刀,割開手腕,將鮮血滴在曾經的“星之瑪利亞”的唇邊。瑪利亞急切地吸食著她年輕的血液,蒼白的臉上漸漸恢複血色,那顆蒼老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青春,乾枯蒼白的肌膚重新變得潤澤,白發零落,綢緞般的秀發高速生長,仿佛時光倒流。
零隻是在一旁看著,等待瑞吉蕾芙的解釋。不過不解釋應該也沒有問題,要麼是瑞吉蕾芙的血統純度足夠高,要麼是其中蘊含某種刺激因子,能激活“星之瑪利亞”異變的身體中的某些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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