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婦!”
“弟妹!”
“知春嫂子!”
七十五文在前方招著手兒,大家看許知春格外親切。
許知春客氣笑著同幾人招呼,領他們去後山。
柳裡正已經劃定了界限,大家隻管開荒就行。
至於村子邊上那十幾畝魔芋地,許知春打算過後去鋤一鋤野草,將界限清楚分明的劃出來就好。
叫“知春嫂子”的隻有梁春分一個,身形不高不矮,骨骼均勻,濃眉大眼長得挺周正的,憨笑著,看起來很好脾氣的樣子。
許知春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裡暗暗稱奇,心說春分這妹子看起來也還好啊,怎麼就說力氣那麼大呢?
她正嘀咕著呢,就看到梁春分彎腰把草叢裡滾落的一塊高過膝蓋、直徑大約在半米多的大石頭輕輕鬆鬆抱了起來。
梁春分抱著大石頭四下望了望,看見許知春還在,憨丫頭露出憨笑:“知春嫂子,這石頭放哪兒啊?”
許知春:“”
這力氣真的,村裡的男人們都比不過、絕對比不過。
“啊,就、就放這邊上吧。清理出來的時候暫時先都放這兒。”
“好嘞。”
梁春分輕輕鬆鬆抱著大石頭過去放下,大氣兒都不帶喘的。
村裡人早就見慣不怪,每每親眼見了仍然忍不住驚呼,“好家夥,春分可以啊!”、“這力氣,說是全村第一誰敢不服。”
梁春分聽見了隻會憨笑,隻見她抽出柴刀,唰唰唰砍雜樹,輕輕鬆鬆一棵棵拳頭大小的小雜樹窸窸窣窣接連倒地。
許知春忽然覺得二十五文一天的工錢好像有點兒虧心
補償補償吧。
春分這實心眼的憨妹子可以多給一點。
跟大家告彆,許知春他們依然進城。
也是巧了,正好今天就有“普法宣講”,許知春不想錯過,心裡癢癢,便向曾小燕、珠兒小嬸道:“我想去聽一聽,你們能看得過來吧?”
“看得看得,你隻管去。”
“知春你聽了回來也講給我們聽聽。聽說都是縣太爺自己親筆寫的故事呢,好聽的不得了。”
“真的嗎?那我也要聽。”
曾小燕也來了興致,曾家雖然在城裡,但她一個庶女出嫁前也彆想出門,嫡母根本不會允許,她也沒聽過。
許知春笑道:“放心,我一定全記下來說給你們聽。”
許知春舍不得去好茶樓,去了普通百姓去的一家茶樓。
這茶樓也是很會做生意,每到這天,便特意圈了一片地方的桌凳,專門供女客們坐,以此來招攬女客。
還彆說,許知春到的時候那一片兒專門招待女客的桌子旁烏央烏央的快坐滿了,她趕緊搶了個空檔坐下。
想要單人獨桌是不可能的,大家擠擠挨挨,能坐幾個坐幾個,瘦的還能多擠幾個。就算已經占了位置的人嫌棄嘖出聲,擠座的人也根本沒當回事。
夥計過來,許知春點了一壺茶、一盤瓜子、一盤山楂糕。
很快,醒木一拍,肅靜了眾人,說書先生便開始了。
說書先生嗓音宏亮、抑揚頓挫,搭配著惟妙惟肖的語氣神態,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就連許知春也聽得有點入了迷。
她細聽來,說書先生講的應當是真實事件改編的案例,添加了幾分故事性和趣味性,激烈的矛盾衝突和人物之間的情感拉扯聽的人揪著心,代入感極強。
聽到壞人那麼壞、那麼無恥,無辜之人被害的那麼慘,許知春一個閱遍先抑後揚網文爽文的資深讀者都忍不住生氣、血壓飆升想罵人。
相比她這樣的老油條在這方麵可就淳樸多了的古人反應隻會更加激烈。果不其然,同桌的好多人都忍不住低罵出聲,有人紅了眼眶,有人在悄悄抹眼淚,不光她們,整個茶樓一下子都充斥著咬牙切齒咒罵的氛圍。
要不是大家生怕罵聲太大影響了說書先生,怕是早就義憤填膺大罵起來了。
說書先生說完了一個故事,起身往後堂去休息、喝水,稍候還會接著講,這一場會講上三到四個案例故事。
等候的時間茶樓裡的茶客們也休息休息,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夥計走來走去給人添加茶水、奉上果碟茶點零嘴。
一名身著青衫的男子走到說書先生的位置,展開一本律法書,開始字正腔圓的大聲念誦一條條大銘例律。
條條框框的法律法規比起刺激帶勁的故事當然遜色很多,沒幾個人聽,但也不敢太大聲影響念誦的人,都在小聲的說笑。
許知春忙豎起耳朵細聽。
這對她來說正合心意,多了解了解國家律法沒有壞處,也不知大銘朝各地都是如此還是隻有青山縣如此,如果是後者,盧縣令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許知春打心底裡生出幾分崇敬。
這念誦的都是一些關於偷盜、鬥毆、不孝不悌不慈等方麵有關的條例,念了七八條之後,許知春忽然聽到一條:凡有改進農事工事之工具、技藝者,著書立作者,可稟於縣尊大人,視情況予以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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