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嬸又驚又怒,聽完這番話整個都氣怔了。
他們梁家清清白白,最重名聲,也一向以好名聲為傲。兒媳婦偷娘家東西養婆家這種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剛好今天要搞搞菜園,所以二兒媳趙氏沒有出去乾活兒,剛正要去菜園的,誰知方嬤嬤來了,燒水泡茶耽擱了。
趙氏最愛聽牆腳,光明正大可以聽更不會錯過,聽了方嬤嬤這一席話也震驚了。
她氣急敗壞上前道:“娘,那些方子竟然是三弟妹從曾家偷來的!那為什麼——”
“你給我閉嘴!”
梁大嬸狠狠瞪她喝斥。
這個兒媳婦不是她相中的,是老二自己相中的。她當時相中的是這個兒媳婦的姐姐。
她這個婆婆也是命苦,三個兒媳婦,隻有老大家的是她相中的,幸而老三家的如今不跟老二家的鬨了,懂事了許多,可這個老二家的,什麼時候才能不添亂?
她那點心思,她一聽她半截話就懂了。
她是想問“那為什麼三弟妹白白便宜許知春和珠兒小嬸?為什麼不帶著自家妯娌做?”
她更知道幸而趙氏並不知道老三媳婦他們一天掙了多少錢,否則早就鬨得天翻地覆了。
方嬤嬤輕蔑瞥了她們婆媳一眼,事不關己、人淡如菊:“親家夫人,還請快些把方子交給老奴,老奴好拿回去交差。”
趙氏忙陪笑:“嬤嬤,可我三弟妹他們進城賣那灰豆腐去了,不在家呀。”
方嬤嬤:“那就搜她屋子,總能搜出來。”
就那麼大點兒地方,她還能藏哪兒?就算箱籠上了鎖,砸開便是了。
趙氏竟然有些蠢蠢欲動,“娘”
她早就想瞅瞅三弟妹有多少嫁妝了,這回正好可以趁機看個夠。說不定還能趁機撈一把。
真是少見,好好的房間居然還上鎖,防著誰呢
梁大嬸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方嬤嬤,小燕自打過門之後孝敬公婆、和睦妯娌,和村裡人相處的也好,又勤快、嘴又甜,是個好孩子,我不信她會做這樣的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這樣吧,不如等他們回來再說怎麼樣?”
方嬤嬤老臉微沉:“親家夫人難道認為老奴撒謊?三小姐如今怎樣是她的事,隻是這人啊,本性難移,老奴勸親家夫人多少留心些。這都是你們的家務事,老奴不該多管。隻請親家夫人將那方子交給老奴。三小姐倘若有話要說,到時叫她去老爺夫人跟前說就是。就怕她自個心虛未必敢去。”
梁大嬸:“可是據我所知,那方子是我們本家一個媳婦許氏的,並不是小燕的啊。又怎會是曾家的呢?”
方嬤嬤冷笑:“要不老奴怎麼說三小姐心眼兒多呢?她故意將那些方子稱作是彆人的,好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可這方子本來就是屬於曾家的,她再如何也撇不清。”
趙氏睜大眼睛驚叫:“竟然是這樣!”
梁大嬸狠狠瞪她:閉嘴!
梁大嬸心亂如麻,她一下子也亂了。
本能的,她覺得方嬤嬤代表的是曾夫人,肯定不會撒謊——曾夫人那麼有錢、那麼體麵,怎麼可能會撒謊呢?
再說了,世上怎麼可能有臉皮那麼厚的人呢?明明不是他們家的東西、他們也能派人上門光明正大的要?
這說不通啊。
小燕和娘家人關係不好,小燕那孩子脾性其實也算不得多好,這些梁大嬸也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