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傳入耳中,許知春一律當沒聽見。
她沒那麼大度。
梁大伯他們本來以為她聽到自家的不滿會上門補救補救,沒想到半點動靜也沒有,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好好好,我看她是長本事了!有本事一輩子不求咱們!”
“喪門星、白眼狼,不來還好呢,誰稀罕她來!”
隻是想到那一天三十文的工錢,嘴裡罵得再響也有些心疼。
蓋房子花錢如流水,許知春估算著,恐怕得花個五六十兩出去,所以賺錢的事兒不能停,許知春和珠兒小嬸、曾小燕他們依舊天天進城擺攤。
不同的是來串門的漸漸多了,有意無意的總想打聽她們做的是什麼、怎麼做的、在城裡賣多少錢一斤、好不好賣?
許知春等煩不勝煩,索性做活兒的時候將院子門緊閉關上。
大夥兒這才訕訕識趣回避了。
也是,這賺錢的法子,誰樂意告訴彆人啊。
許知春家蓋新房正被人津津樂道的時候,村裡又發生了一件意外事兒。
梁翠兒在村外某段河邊割豬草的時候不小心落水,被恰好路過的壩口村連老四給救了上來。
兩個人這算是有了肌膚之親,梁翠兒隻能嫁給連老四。
梁翠兒哭,張氏也很難過,村裡人無不歎息。
那個連老四是個三十來歲的鰥夫啊,梁翠兒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可惜了。也是她命不好,怎麼就落水了呢?不過好歹還活著,多少也算安慰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也有人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兒,那連老四前陣子可是去過梁大伯家的,隱約聽說張氏他們先前逼著許知春改嫁的對象就是這個連老四。
捕風捉影又事不關己,就算心裡有疑影也沒人細究,更多的是替梁翠兒可惜。
許知春知曉了冷笑,大房這塊遮羞布扯得好!
這件事也算是徹徹底底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因為是“失了清白”,婚事不宜拖延,就定在半個月之後。
連老四一毛聘禮都拿不出來,反而獅子大張口要嫁妝,梁大伯兩口子再次險些氣死。
這搬起的石頭砸起自己的腳來又重又狠。
梁大伯要麵子,不得不捏著鼻子對外吹牛,說連老四給了自家五兩銀子聘禮。
本來還指望找個好親家增光呢,現在好了,結了一門麻煩精。
“下聘”當天,張氏又破防了,怒氣衝衝又找白氏鬨了一場,逼著白氏拿了一兩銀子,否則她就把白氏挑唆她的那些話統統說出去,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白氏看她幾近癲狂的架勢,心裡又氣又恨,不敢再刺激她,不得不掏了一兩銀子。
懟了白氏,張氏憋著一股氣又跑到珠兒小嬸家哐哐捶門,找許知春。
“你當堂嫂的,堂妹出嫁不該好好添個妝嗎?蓋新房子有錢難道添妝沒錢?還說什麼天天做生意有進項,不能給的少了,你拿三兩銀子來!”
張氏怨毒的瞪了許知春一眼:都是她害了她的翠兒,如果不是她不肯改嫁,翠兒也不會遭這個罪,她的翠兒啊,怎麼這麼命苦。要她許知春三兩銀子,都是便宜她了。
珠兒小嬸忍不住道:“張氏嫂子,咱鄉下人哪怕是至親呢,姐妹間添妝也不過一雙鞋、兩塊手帕,頂多再添一兩雙鞋墊,三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啊?”
曾小燕就直接得多了,“就是啊,三兩銀子,這添妝都快趕上聘禮了。”